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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宇有些庆幸并未过早地撤下隐身术法, 不然他面上的神情，一览无遗。
此刻他的心中既有惊讶, 也有错愕, 一同涌进心中的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之感。
但很快，这些情绪都被强烈的尴尬取代。
宗澜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身份的？
他迅速回忆这两日以来的细节，暗觉并没有暴露身份之举。难道……
慕宇皱了皱眉, 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
就连隐身术法也能被宗澜识破, 难不他成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气息？
面前的人沉默，宗澜静静等着, 大有慕宇不回应就不走的意思。
慕宇：“你……早就认出我了？”
宗澜：“嗯。”
慕宇：“什么时候？”
宗澜：“昨天见到你时。”
“……”
慕宇觉得更难堪了。
要是因蛛丝马迹发现倒还好, 可这摆明是事先知道, 而后看他演了这么久的戏。
慕宇闭了闭眼，自打他创立意宗起就没遇到过如此难堪之事。
既然知道他不是刘明，为何不一开始就说出来？
但以现在的心情, 慕宇是怎么也问不出这句话。
宗澜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窘迫，只是道：“廖域的地盘上，巡逻队伍很多，第一军区的机甲他们暂时不敢拦。”
慕宇：“多谢宗少将，我想自己离开。”
他听出宗澜话中意思, 但在微妙情绪的影响下，拒绝的话张口就来。
宗澜垂眼。
不知怎么, 看到他这幅神情，慕宇心中有些发闷, 道：“我现在的身份不宜和联盟扯上关系, 神剑宗不应被扯入这趟浑水里。”
若真搭乘联盟的星舰与神剑宗众人汇合，那岂不是暴露得彻底。
见慕宇主动开口解释，宗澜面上稍缓, “嗯，我理解。”
虽然这些他都明白，但听慕宇说出来后，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慕宇不是在拒绝和他产生交集，而是迫不得已。
慕宇的语气中带了分认真，“这两日的恩情我都记下了，来日定会偿还。”
他勉强从那种矛盾的心情中挣脱出来，算起人情账。
宗澜：“不用你还。”
慕宇：“时候不早了，宗少将尽快启程吧。”
宗澜：“嗯，你先走。”
慕宇没有再推脱，道了句“再会”后转身继续向北。
宗澜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稍暖。
……
终于驾驶机甲离开星盗基地，慕宇压抑数天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些。他设置好目的地，将驾驶模式调为自动，靠在了驾驶位上。
身处浩瀚星空，周身空无一人，可他的心却有点儿静不下来。
宗澜那句话突然钻进了他的脑中。
“一个很重要的人。”
这是宗澜用来形容他的话。
他的心跳再次加快，抬起手掩在眼眸之上。
——到底是何意？
如果仅仅是因为债主关系，宗澜为什么要帮他填补阵眼？
难不成是想帮廖域这位前战友？
慕宇脑中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儿，没找到答案。
他活得虽然久，徒子徒孙一大群，但习惯了独来独往。像这样频繁地与一个非利益关系的人产生交集，以前从没经历过。
他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处理。
正面回应吗？可对方是第一军区少将，他也终究会回到修仙界，这个朋友其实不必交。
可若是疏远……想及这两日宗澜的反应，他的心又涌上丝许涨意。
意识到自己情绪上的不对劲，慕宇赶忙起身，拍了拍脸。
最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识海受损，神念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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