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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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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策川是个果断性子,说做便做,前脚还在偷空说闲话,后脚便摸去了魏酃的书房院子里——

亭台上素白的油纸伞有些单薄地落在一旁,从云天九万里之上照下来的光就蜷在伞面上头,虽场面瞧着还是有些孤寥,但仿佛是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像是一点鸿蒙入红尘,又如一捧清梦下深江。

魏酃就站在亭台之上,扎眼又突兀的身形显露无遗,像一般人溃破不透的高大神明,又像纯粹又灼冽的一捧清梦。

“将军!”柳策川唤道。

他急匆匆快走几步又飞快的跑了过去,到了魏酃跟前,便顺着他的视线一齐落到了亭台上的那把油纸伞上。

“确实还有几分潮润,再放在这里晒上个一两个时辰应当便足够了。”他说道。

魏酃未出声,只微微点了点下巴。

柳策川又问道:“这似乎并不是将军买回来的伞。”

昨夜大雨,全成安的商铺店户几乎都关门将人遣散回去避雨取暖了,谁还会大半夜跑出来卖伞。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就是不好直问魏酃。

自从回京都以来,朝堂公事虽看上去并不多,但魏酃总是在往外奔走,操办公务忙得宵衣旰食、披星戴月,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拢共见了多少人不说,这其中逢人只说三分话的寒暄道理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往日在塞北,有马有鹰、有酒有敌,人心城府、阴谋算计都不配是塞北男儿该囹圄的东西。

可如今,他心里开始藏起了更多的秘密,塞北局势、将卒身死、白骨冤魂似乎只是那些秘密的一角。

它们攒聚在一起织成了一张亲信如何也窥破不透的牢实大网,暗藏杀机又温柔似水地将魏酃捆在里面、叫他失去了人与人之间信任,叫他对忠诚二字产生了触之即死的怀疑。

以往柳策川能直言不讳地问魏酃,说:将军,您这鞍子是什么做的?说:将军,你那鹰是不是要拿去给寅瓷瞧?说:将军,你若是跑马的话不如带上末将!

而今,就只是一把再素白普通不过的油纸伞,他却要拐弯抹角的逼着魏酃说实话。

不过就是一把破油纸伞而已。

“你愣什么?”魏酃突然出声道。

柳策川掩了掩神色故作轻乘道:“没什么,兴许是昨夜雨下的太大了没怎么歇好觉。”

魏酃转头看了他一眼:“昨夜的雨下的确实很大,”他收回视线,又将目光落在了那把油纸伞上,缓缓道:

“昨夜才听闻司粮库房梁塌断的时候,我便心有预感,此次出的定然不是什么小事,塞北将士过冬的粮食且就压在这一方司粮库里,眼见只要司运的掌职安排妥当,这些粮草便能安全运往塞北,却敌不过上天戏弄,一场秋雨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初闻消息之时,我表面毫无波澜,实则是不想认下这天灾,却又十分的不甘心,可到底是想随着那禀报消息的司职过去看看,便匆匆忙忙出了门,忘记了要带把伞。”

“直到去了地方,才发现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房梁塌断地基塌陷,那些年初刚存进去的干燥粮食被雨水舔的像群待宰的落汤鸡一样,”魏酃笑了笑,又道:

“我当时也只能这般无奈讽笑,举目望见司吏台许多派遣过来的人手都一言不发地踱进泥水里搬着已经湿透了的粮食,我忽然觉得很失望,不知晓为何会那般失落失望,就是觉得他们所做的好像也没有那般必要,于是我怔在那里站了片刻,”

“忽然,那人群里冒出来一个淋的十分狼狈的头,使劲儿抹了几把脸上的雨水冲我打了个招呼,他当时倒是还冲我笑了,跑过来同我说:他家大人生了病,不方便过来,所以他也是瞒着来拼命抢搬些粮食的。我没多说,但是那时便觉得他肯替他家大人背着糟事冻上一夜倒也是个极为纯粹的人,而塞北之事迟迟未偿我心底失望泛凉、却无人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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