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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到老者眼神的瞬间，顾长风立刻朝着老者重重点头。
“没错，俗世洪流，想要活下来就已经千难万难了。”
“我等有能力之人，若不负重前行，畏首畏尾，这个世界早已崩溃！”
他瞟了一眼苏勒，而后抬起了双手，拱手成拳，朝着那老者躬下了身。
“前方虽千难万险，但吾修士，纵万死而不悔！”
“老人家，前路漫漫，我道同往！”
老者连忙弯腰回礼。
下一息，他抬手高喝。
“继续赶路！”
在他身后浩浩荡荡的人群，默不作声地跟着老者往山林深处疾行。
很快，老者的催促之声又传了出来。
“蝼蚁尚且偷生，你本可以阻止这些人前去送死！”看着人群往前，苏勒又默默地摇了摇头，随后朝着顾长风看了过去。“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顾长风看着苏勒，却没有说话。
倒是这时，帝辛轻轻地摇了摇头，“苏勒，你还是不懂。或许，你永远也不会懂。”
“对于有些人，死亡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为什么而死，才是重中之重。”
“你，明明经历过的！”
“为什么而死？”骤然，有苏勒微微一颤。
她的思绪，瞬间拉回到了她侵入岁月之主的道域世界的那一刹那。
那一刹那，无数道域世界的修士，不但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恐惧，而逃跑。
反倒是一个又一个的悍不畏死地朝着他们发起了冲击。
修士，死了一个又一个。
千万年的修行，也随之在那一刹那化作了虚无。
可是，从头到尾，就是没有修士后退。
有的只是一名接着一名的修士不断往前，不断赴死。
好似死亡，仅仅只是往前的一条路。
一条足以用双腿趟出来的路。
不知不觉之间，苏勒的额角冒出了一层汗。
那是一层冷汗！
在她的心底深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冲击着她。
让她的灵魂都在不断的颤抖着！
“蝼蚁尚且偷生！”也就在这时，青玄子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苏勒微微一颤，从天人交战之中回过了神。
而后，她下意识转头，朝着青玄子看了过去。
只见青玄子朝着她摇了摇头，满是好笑地开口道，“你倒是把自己比作了蝼蚁！”
听到此话的一瞬间，苏勒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团大火奔涌而出。
可是，还没有等她发火，她又猛然一颤。
在这一瞬间，她更是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炸开了。
“蝼蚁尚且偷生！”
“蝼蚁！”
她一直嘲笑着道域世界的生灵是蝼蚁。
可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她也成了蝼蚁。
她的所做所为，和蝼蚁也没有任何区别。
为了苟活，她屈于帝辛的威仪之下。
为了苟活，她甚至让混沌生灵跪拜。
蝼蚁，尚且偷生。
她自己，就是蝼蚁啊！
既自己是蝼蚁，她又有何脸面再去嘲笑他人为蝼蚁？
不知不觉之间，苏勒的脸已经变得苍白了。
她双眼剧震，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变化。
有惊惧，亦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