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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只是为了让这些精壮将士传宗接代?倘若真是如此,那要外头那些男人何用。
老妪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愿再同他废话,李落看着众将士,朗声说道:“你们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和我离开?”
无人应声,倒是有几个人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李落笑了笑,“总得叫我给拨汗一个交代,日后回去见到她,也免得冤枉我不带你们出去。”
老妪抬了抬嘴角,面露轻蔑。李落置若罔闻,她的意思很明白,让他走,说好听些,兴许只是让他离开这座地宫,至于能不能活着走出林海,她会不会派人暗算,那都是后话,即便现在说了那也做不得准,谁让她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呐。
终于有人有了点变化,不过这种变化却不是老妪想看到的,脸色微微一变,看来眼前年轻人口中所说的这个拨汗不是等闲人,竟然能把一些将士从迷醉中硬生生拽出来,不简单!
不用等老妪吩咐,但凡神色有了变化的将士身边那些女子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凄迷哀怨的神色,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饶是李落瞥了一眼也觉心动,休提这些已经尝了甜头的血气壮士了。媚骚入骨,也不知道和魔门合欢门相较孰胜孰劣。
挪步者寥寥无几,倒是中军骑将士除了一人之外皆回到李落身边,面有愧色。倪青狠狠瞪着几人,没有说话,等出去之后军法处置。而草海一侧只有两人回到霄木河身边,也没说话,耷拉着脑袋。谷宸走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李落皱了皱眉头,相柳儿积威深重,但毕竟人不在此,一众草海将士皆以谷宸马首是瞻,若他也犹犹豫豫,旁人就更能心安理得的留下来。
无暇理会谷宸,他这一句,只是为了试探试探此间众将士迷失其中的深浅,至于去留倒不是紧要,无论如何那老妪也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开。
李落苦笑一声,看着水池对面的老妪,摇摇头道:“他们都是骁勇悍将,无畏生死,没想到短短这些日子便能让你转了他们的性子,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这等手段我自愧不如,不过,”他略略拉长了语调,就在众人侧耳聆听的一刹那,话锋突然一转,语气骤寒,“你在林中操控那些妖物,夺我军中弟兄性命,这笔账不能不算!”
话音一落,众将皆惊,被这个消息震得有些发昏,李落要的只是这一瞬犹豫,晓梦刀出鞘,人随刀走,身形如电,从池水上空电闪而过,直取老妪。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擒下她,就能用最小的代价化解眼前局势。
谷果然,场中诸人都在错愕当中,眼睁睁看着李落直取老妪。老妪略显吃惊之余,倒是有一丝赞赏的意味,这个年轻决断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先丢出一个未经证实的理由,让众人心生怀疑,然后借着怀疑之际突然发难,这是怕他们的人会出手阻挠,不忍下手。
老妪微微一笑,不简单呐,不过既然敢在这里等他,自己又怎能没有防备。就见老妪一跺脚,石椅前地面凹陷一寸,李落心头一沉,已知这老妪已经料到自己会突然出手,这一刀怕是未必能见功。猜的没有错,就在老妪跺脚的瞬间,一张网从头顶砸了下来,来势汹汹,硬生生将他挡了下来,好似这张网从刚才一开始就在这里,等他自投罗网。
如果只是一张网,单凭晓梦刀的锐利或许可以割破,从容逸走。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张网上连着许许多多孢囊一样的东西,泛着荧光,不知为何物,但是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好玩意。这一刀若是斩上去,漫天飞花,他虽说百毒不侵,但是吞天兽的丹液并非天下无敌,也有能毒倒毒死这种远古异兽的毒药,极北,地底,不凑巧若是碰上一种,此生恐怕是出不去这里了。
身形急坠,在半空中突然改了方向,落向池水中的那座石台。老妪轻咦一声,这等匪夷所思的身法确属罕见,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幸亏早早布下这张网,要不然一旦让他近身,还真不好说能不能躲开那柄寒芒四射的刀。
大意了,李落很懊恼,早知如此就该想方设法更靠近这个老妪些,不过她既然早就设下埋伏,多半也不会容他近身。此刻后悔已是无用,一招错,步步错,不过还不是满盘皆输的时候,只要这石台能拖住这张网一瞬,他就有把握从网下脱身,论急变,他自忖不逊色旁人。
脚尖就要碰到石台,这座石台上方才坐了好几个女子,托住这张网理该无碍。但是意外总会在不经意间显出端倪,原本该踩到的石台从脚尖没有传来丝毫质感,李落的心神还在这张网上,察觉有异,低头一看,脸色大变,原本落脚处的那座石台消失不见,非但如此,这水池也消失不见,在他身下,出现了一个与水池一般大小的无底黑洞,这一汪春水,连带着石台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黑洞之中。
李落大惊失色,网只是开头,不想这老妪早已布好的后招,一环接一环。只是瞥了一眼这黑漆漆不见光亮的深坑,李落就不由得头皮发麻。黑暗,从来都是最让人难以琢磨,也最让人心惊胆战的,当视觉被剥夺,人就不知道下一瞬会从黑暗里出来什么,一个妙龄女子还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满嘴獠牙的妖兽。他只是胆子大点,但是他也怕。
众将士齐声惊呼,却已晚了一步。李落逼出一口真气,凌空再变,当关没有带在身上,不过相思还在,擒龙爪从腰间电闪而出,扣向水池边缘,晓梦刀再无留力,斩向这张网,此际也顾不得那些孢囊里装的是什么,兴许会中毒,兴许无事,不过无论如何总比掉进这看不见底的深渊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