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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被拉得很长，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人行道边，沉默着谁也没说话。
夏虫尖锐地长鸣，晚风逐渐变凉变大，君久念皱眉看了下天，主动拉过苏煜泽的衣摆，“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快回去吧。”
苏煜泽侧身躲过，垂着眼皮问：“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一个月前。”君久念停下来站好，抬头看着他说：“五月五号。”
五月五号，夏至，苏煜泽十八岁生日当天。
“为什么？”苏煜泽眼眶发红，声线颤抖，“你明明知道那一天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明明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为什么要走？”
“阿泽，我有我的追求，何况我也没有一定要留在国内的理由。”
“那你一定要出国的理由是什么呢？”
君久念茫然地张开嘴，心底有一万条借口飞过，他叹了口气，最终选择了最不妥当的，“墨尔本大学，是我爷爷的母校。”
“墨尔本大学？”苏煜泽一字一顿，“你要去学什么？金融吗？”
“学什么都行，我都可以。”
苏煜泽要凭借着深呼吸才能勉强克制住自己失控的冲动，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舍不得对君久念说一句重话，“那你的梦想呢？去年高三送考时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你不想做那个无法被取代的第一名了吗？”
君久念淡淡道：“梦想可以用一辈子来实现，而且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什么是无法被取代的。”
他盯着苏煜泽的眼睛，“阿泽，我也一样。”
苏煜泽摇头，“你不一样。”
两个人站在路边无声对峙，天上云层翻腾，大朵大朵地压了下来。
君久念突然觉得眼前发黑，他小幅度地摇摇头，最后还是握住了苏煜泽的手腕，“阿泽，我们回家吧。”
苏煜泽再次挣脱，面无表情地问：“你回不回家？”
君久念抬起波光潋滟的眼，“我回。”
苏煜泽舔了一下唇缝，刚要说话，君久念就继续开口，“我还要去你家收拾东西。”
十六年，君久念第一次对着苏煜泽说出“你家”这两个字。
男孩子清澈的大眼睛赫然间盛满了慌张与悲伤，冷情做的铠甲被击碎，露出脆弱的心脏。
“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君久念道：“我怎么会不要你？我说过，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只是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了而已，不过……”
心底的不舍撕裂开来，像是钻进身体里的弯钩，再□□时只剩血肉模糊。
他微笑道：“你结婚的话，我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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