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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断？
林颂薇害怕极, 跪坐在他旁边『摸』索，想看看他的手，可太黑又下着雨, 什么也看见，又敢去碰，那绝望感比前一个人被丢在这里还要强烈。
程渡咬紧牙关忍着疼，他的手是断, 是刚刚滚下来时想抓借力点时，被什么东西刺穿。他能感觉到血『液』正在流失，听到林颂薇哭得凄惨, 咬着牙抽气道:“又是殉情，哭。”
这人到这时候还能开玩笑……
林颂薇哭得更厉害。
秦朝连滚带爬地从上面下来, 毕竟才六七岁，说林颂薇, 他一个大男都快急哭，手电筒照到那边, 急道：“你们怎么样啊？”
“照！”
“他手好像断……”
两人同时开口。
林颂薇刚想借光看一下程渡的手，秦朝下意识把手电筒拿开。
程渡虚弱道：“我晕血, 照。”
秦朝慌道：“你什么时候晕血？”
“我晕自己的血，照。”程渡嗓音压住颤抖，说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 “你雨衣脱下来，给我盖上。”
突然一道闪电劈开黑暗, 林间亮一秒，林颂薇恍惚看到一片红，巨大的未知恐惧笼罩下来，让她一阵昏眩。
“警察来！”
留在上面的男激动地喊, 声音模糊在暴雨中。
老师跟着警察和搜救队伍赶到，惊恐惧怕一晚上的林颂薇终于晕过去，跟程渡一被紧急送往当地医院。
…
林颂薇烧一晚上，凌晨五点在医院醒来，看到自己的父母都坐在床边守着。她呆呆地看他们秒，忽然挣扎着。钟娴忙扶住她：“来干嘛？还打着吊瓶呢。”
“程渡呢？”林颂薇头晕乎乎地，急切地抓着妈妈的手，“他手受伤，现在怎么样？严重吗？”
钟娴看着她，欲言又止。
林颂薇急得眼睛红：“妈妈，很严重吗？”
还是林宴辉开口：“你那个同学程渡家里是医学世家吧？这边的医给他做手术，但情况太好，他家里人紧急把他接回去，江城那边医疗条件要好很多，专家也比较厉害，可能情况也没这边医说的那么坏。”
林颂薇家庭条件很好，父母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钟娴是家庭主『妇』，林宴辉忙着做意，从小太顾得上她，父女俩的感情比较淡。
“那……这边医怎么说？”林颂薇紧紧揪着被子，呐呐地问。
钟娴示意林宴辉先说。
林宴辉叹口气：“现在说，后也是要说的。听说他是为找薇薇才受的伤，如果的以后手能提重物，落残疾，那我们要跟对方家里谈赔偿什么的。”
手能提重物……
落下残疾……
林颂薇呆呆地靠着床头，脑子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程渡地站在球场上，懒洋洋地扬系着蝴蝶结的右手，笑得意气风的耀眼模样。
那他以后是是再也能打篮球？
、对。
这可能是最可怕的。
他家是医学世家，她曾经听他跟秦朝说过，他家那个情况，以后应该还是念医学专业。
程渡以后可能是想做一个医的，他成绩那么好，家庭氛围熏陶，以后如果的做医，那应该会像电视剧里的主角医那样，年轻、英俊、医术明。
林颂薇想象一下，如果自己有一手受伤，再也能画画。
她会怎么样？
她无法想象。
沉沉的愧疚和惧怕压得她乎喘过气来。
六七岁的女孩，怎么承担得另一个人的理想和人呢？
—
当时情况紧急，又没有家人在边，程渡的手术是他自己签的字，医总是会把最坏的结果先告诉你。回到江城后，程渡又做一系列的检查，他们家的医乎遍布各个科系，他爷爷是三院的院长。
为他的手，家里所有的资源和人力都用上。
麻醉过后，程渡被疼醒，他先是看一眼自己的手，才抬头看下病房里的个自家医，抿紧唇，看向他爸：“你跟我说实话吧，我手是是废？”
当时他跟他爸关系很差，经常连声爸都想叫。
宋新立看他秒，才开口：“没那么严重，过个月可以再做一次手术，你配合复建，还是能恢复的，会影响日常活，会废，瞎说。”
程渡垂眼，沉默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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