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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府书房之内,宴烽奋笔疾书,头也未抬,根本不在意房中徐漠打探好奇的目光,自然也没理会他看好戏的心情。
待宴烽写完,徐漠凑过去,字写得挺好,笔走龙蛇,颇有气势,如果忽略掉纸上“罪己书”三个字的话。
“你写这玩意给谁看的?”
总不可能是给被宴烽请回御史台的诸位官员和大理寺的人看的吧?面子上的戏也不必做的这么足。
宴烽将罪己书检查了一遍,自觉满意之后,才说道:“明日前往黎府请罪,诚意和心意,都不能少。”
徐漠就知道,定是跟黎文漪有干系的,他也认真看了宴烽的罪己书,别说,写得挺好的,又诚恳又认错的,要不是他太了解宴烽是什么人了,他差点就要信了这是宴烽的真心话了。
心思花的足,也怪不得大伙都被他骗,徐漠又问:“闹成那样,黎彦谦还能让你上门?”
又是打架,又是让黎文漪伤心,徐漠不信黎彦谦不记仇。
宴烽淡然自若,不涉及黎文漪,他便还是傲气十足的宴大人,“他会的,这几日,我亲自上门,将之前御史台的官员请了回来,给足了御史台那帮人面子,他再不满,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将我置之门外的。”
本来御史台官员调换,就黎家人没有没事,现在他把人都请回来了,黎彦谦为了御史台,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拂了他的面子的。
徐漠倚着书案,叹道:“真是什么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啊,老底都快被掀了,你还能力挽狂澜,宴大人真是名不虚传。”
说完,徐漠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他看向似笑非笑的宴烽,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这么说来,黎文漪完全是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你为什么还没有腻?我没记错的话,你向来不是喜新厌旧的吗?得手的,三五天就没了兴致了,这都快一年了,怎么还兴趣十足?”
黎家人看上去都挺乏味的,固执不通人情,宴烽他怎么还没腻味?
宴烽将罪己书仔细收好,脏了一点都会让他的诚意打了折扣,至于徐漠问的,他没法解释,遇上黎文漪,所有的一切就不能再以他的常理判断了。
“不会有腻的那一天,她是不一样的。”
她是特殊的,是让他这个以贪念、欲望和刺激为食的饕餮,能感受到饱腹之感的灵丹妙药,她是唯一的药,他得到了,知道那是怎样的满足和愉悦,怎会有厌烦的那一天,又怎么可能忍受失去她的苦楚!
徐漠理解不了宴烽突如
<其来的执着,老实说,他并不认为这种执着是什么好事,在宴烽和黎文漪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充满算计的情况下,开始就是错的,宴烽的执着成了将错就错,徐漠不看好他们的未来。
他故作轻松,以开玩笑的语气劝道:“有什么不一样,黎小姐这样性格的,天下多得是,要不我替你找几个相似的性格来,你尝尝别的味?”
宴烽轻敲这书桌,笑得愈发灿烂了,“好啊,我看叶家的叶以霏就很合适,就她好了。”
徐漠神情一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带着讨好意味说道:“我错了,我收回方才的话,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任性妄为,只图自己高兴,徐漠暗恼着,他做什么多管闲事,引火烧身不说,还有碰一鼻子灰,宴烽真要听得进去,也不会沦落到写罪己书的地步来。
算了,他不管了,宴烽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就在一旁看好戏,徐漠料想着,就宴烽做的那些事,罪己书,以后他还有的写。
翌日,宴烽装扮齐整地去黎府请罪,看看他的夫人状态如何了,他迫切地想将人接回来,不过他也清楚,这事急不得。
如他所料,看门的小厮没有刻意阻拦,他很顺利地进了黎府大门。
黎彦谦对宴烽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一旁的黎文漪偷偷地请求,他连茶都不想给宴烽上,就指望着宴烽赶紧说完,赶紧走,别在他妹妹跟前晃悠。
“兄长,先前行事不周,做了不少错事,失礼于兄长,失礼于御史台诸位同僚,更失礼于百官和天下百姓,我已知错,愿意受大理寺和御史台的审查,今日上门,特为两件事而来,一件是我已写下罪己书,交代我的过失,并恳切认错,二来,是为了夫人,夫人因我伤心受累,我忧心难安,备了些补品膳食,给夫人调养身体,还请兄长和夫人收下我的这一点点的心意。”
宴烽行礼作揖,后双手呈上他的罪己书,谦虚客气到不行,跟前几天和黎彦谦吵架斗殴的判若两人。
宴烽都这么说了,黎彦谦还能说什么,总不能在宴烽主动认错时,他当着自家妹妹的面冷嘲热讽吧,虽然他确实想这么做。
罪己书,他仔细看了,纸上写的,坦白交代,情真意切,可他不信,御史台、大理寺的罪犯,他见得多了,知错就改的没几个,绝大多数人错都认,事照犯,哪怕是真心实意的认错,也抵不住长久的诱惑,重走旧路。
至于宴烽送的东西,黎彦谦不想收,他的妹妹,他养得起,也能养得好,然而身后那只瞧瞧拉
<着他衣角的手,让他无法说出赶人的话,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
黎彦谦的忍让,宴烽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他从来都是得寸进尺的人,适可而止也不是他这时候要用的,他笑意盈盈地对着面色不善的黎彦谦,毫不顾忌黎彦谦的不欢迎他的态度,对着黎彦谦身后的黎文漪道:“我与夫人多日未见,不知……”
“不行,她现在不会跟你回去。”
黎彦谦当即打断了宴烽,大理寺和御史台对宴烽的判决结果未出之前,他绝不会让自家妹妹回宴府的,宴烽在他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信之说了,更何况,他要防着宴烽,防着他伤害阿漪。
宴烽苦涩一笑,哀伤又可怜地看着黎文漪,回道:“兄长误会了,我并非言而无信之人,而且这里也是夫人的家,夫人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绝无二话,我只是有些体己话想跟夫人单独说,还请兄长成全。”
黎彦谦面无表情,对宴烽的伏低做小和花言巧语不为所动,宴烽以前既能骗过他和天下人,那宴烽的言行便不能以外表展现出来的做判断,善于伪装之人,真心本就存疑。
“半个时辰,宴大人有公务在身,还请不要在舍下耽搁太久。”
不让单独见是说不过去的,黎彦谦只能不让宴烽久留,他妹妹心善又单纯,岂会是宴烽的对手,他能多护一点就多护一点。
得了准许的宴烽,心中很不快,面上仍是感激地道谢,等终于只剩下他和黎文漪了,他的郁闷之气才消了一些。
“夫人,我这么做,对不对?”
宴烽立马就跟黎文漪邀功了,对与错,他根本不看重,他之举动,从来是用利弊二字权衡,于他有利,他汲汲营营,于他有弊,他及时停手,而能让黎文漪永久地留在他的身边,是最大的利,万般诸事都得为其让行。
“你做得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官者,就是该先正己身,而后平天下。”
黎文漪倍感欣慰,多日来的烦忧消退不少,他听进去了她的话,不再顽固不灵,开始走上正路了,即使只是刚刚开始,可从他方才的举动来看,她对他有了信心。
“都仰仗夫人教得好。”宴烽笑了,真心实意地笑了,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笑得最舒心,最真诚的了,他又问黎文漪道:“夫人能否看在我今日的表现上,给我一个小小的奖励。”
“你想要什么?”
压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黎文漪轻松不少,也愿意给他甜头,希望他走回正途,这种因道不同而无法同行
<的难受,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夫妻,是要携手走一辈子,是必须走在同一条道上的,不然,就只能分道扬镳了,而她的内心深处,并不喜欢和宴烽分开。
“夫人抱一抱我,好不好?”
宴烽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她主动环住了他的腰身,怀中满满当当的充实感,他竟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他收紧了双臂,将人死死抱住,这份温暖,这份满足感,是他至高的追求,也是他每日担心受怕,害怕失去的存在。
抱住了,他就不能撒手,这是他的,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也不管搭上多大的代价,他都不能失去,这是他唯一的归宿,除了她的怀抱,天地之大,没有他的心安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