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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绫庄依山势而建,会客之所就在前院,很快就到,但看得出,往里还有老大一片地方,居所和作坊都在庄子里,半山坡还隐约可见农田,完全能够自给自足。
大概是常有往来客商进庄谈生意的缘故,不用白海清吩咐,就有下人来给客人递上茶水点心。
白海清一直在跟胡天谨客套,可坐在上位的胡天谨屁股就像长了钉子,怎么坐都不对劲,直到见到那两位贵人慢悠悠进屋坐下,这才在心里长吁一口气,开始进入正题。
他从怀里掏出红绸,展开,铺在桌上。
白海清一愣,纳闷地看向那块红绸,很快眼神就变了。
他认出了那是他庄子上出去的东西,可府衙来人闹这么一出……
他盯着那方红绸不动声色地问:“胡捕头,这是何意?”
“想请白庄主看看,这是不是贵庄的东西?”虽然是问句,但胡天谨眼神笃定,甚至带着几分警告。
白海清笑起来,捋着短须点头:“胡捕头问着了,这是在下府上的绸子,我认不错。”
接着,他发挥出强大的商人本色:“这种绸子一般是做彩扎用的,是府衙有喜事?那胡捕头可是来对了,我彩绫庄的布料,我敢说,绝对不比城里的绸缎庄卖的差,而且价格公道……”
胡天谨连忙挥手打断他:“白庄主,我不是来买绸子的,是来查案的!”
“查案?”白海清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蓦然化作惶恐,“不知我彩绫庄惹上什么祸事了?”
胡天谨认真察言观色,可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指指红绸:“既然是贵庄的东西,那可能有些问题想问庄主,请务必如实作答。”
“当然,当然!”
“白庄主可认得城中一个叫石五的?”
“石五?”白海清捋着胡须深思片刻,为难地摇摇头,“记不得有这么个人,在下很少跟城里的人打交道。”
胡天谨下意识看了齐蔚一眼,发现他根本没在意这边,正殷勤地帮崇珣的杯里添热茶。
出息的!
胡天谨在心里腹诽一句,只好在六殿下面前当一回马前卒,硬着头皮往上冲。
他斟酌着措辞道:“石五犯了一些事,他犯事时身上穿的就是这种绸子做的衣服……”
没等他说完,白海清急于撇清似的:“可就算他犯事时穿了我们彩绫庄做的衣服,也不能说这案子跟我们有关吧?”
他声音不小,一瞬间脸红脖子粗的,让刚刚搁下茶壶的齐蔚忍不住嗤笑出声:“胡捕头只是查访,又没说案子跟你有关,慌什么?”
崇珣端起茶杯,恨不得踹他一脚。
这人嘴上就不能有个把门的?
白海清面皮一僵,愤然神情立刻变得讪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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