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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百
千
万，也是最后一。
顾末泽回到了曾经的大陆，只要渡过最后的考验，闻秋时便带走他了。
“借师叔手一用，”顾末泽出声。
闻秋时放松手指，由他摆弄结印，不一会儿，一根捆仙绳落到地上，他转身将绑住闻秋时手腕的绳子解开，视线落在被勒出红痕的皓腕，指腹在上面『揉』了『揉』，再拿起扔至一旁的灵剑，将其他人的束缚斩断。
“走——”
刀剑『乱』舞，一片混『乱』，闻秋时触碰到机关，脚下一空，顾末泽不肯松手他一起坠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顾末泽用灵力缓冲，率落地。
哗啦水声响起，他脚踩入冰冷浑浊的潭水，在闻秋时落地的刹那将人打横抱起：“冒犯了，师叔。”
黑暗里，闻秋时眉梢微挑：“我腿没受伤。”
“水里有东西。”顾末泽轻声，揽着细软腰身的手收紧，止住了闻秋时想跃下的意图，大步朝走去。
方光线渐亮，哗啦啦的水声停止。
顾末泽踩在陆地上，抱着人，身后留下一连串血红的脚印。
闻秋时到那些鲜血很快被地面吸收，形成蜿蜒图案，眼眸微眯起来。
来了吗。
比他想象快。
顾末泽向目光所至的光源走去，但无论怎么走，其的距离只增不减，怎么都靠近不了。
他仍身处黑暗，最重要的是，抱着的人不见了。
“师叔——”少年突然慌了。
这时，一颗赤红的圆珠出现在方，环绕着血雾，在他注视下，幻成一个熟悉至极的修长身影，男人身着滚金墨袍，面容英俊，他有着近乎完全一致的脸，眼神阴鸷。
“我等你很久了。”
顾末泽：“你是谁？”
那人朝他走来：“我就是你。”
闻秋时握住顾末泽的手，盯着他紧闭的双眼，神『色』微紧。
伏魂珠悬于半空，光芒将两人包裹起来。
这是顾末泽面临的最后考验，伏魂珠会诱导他产生邪念进而控制他，若被控制，不又会产生何种变数，若成功渡过，代表经历万洗礼，他浑身邪戾确实烟消云散了。
闻秋时等着他重新睁眼，到时候便晓结果。
顾末泽被困伏魂珠内，头痛欲裂，墨袍男子手掌打在他额头：“好了，天道对你何其不公。”
一瞬间，顾末泽脑海涌入大量记忆，他抱着头『露』出痛苦表情。
“七万年，这个位面灵气衰竭，再不打开界连接的大门，只有走向毁灭，但打开此门，必罪孽加身，尝尽万恶果。天道不公，让你来做这恶人，而愚昧的人，一边享受着你背负一切罪恶的美好界，一边指责唾骂你，他，不足惜！”
墨袍男子蹲身，按住顾末泽的肩，眼神森冷至极。
“这界不曾善待于你，何必留有温情，天道不公，到你复仇的时候了——”
顾末泽睁着发红的眼眸，眼神对面男子如出一辙的冰冷阴鸷，哑着嗓音道：“你说的不错，但是我还有师叔。”
他曾厌恶所谓的天道，厌恶这间的一切，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毁掉，直到他唤作“天礼”的人出现。
天道不公何妨，人厌他又何妨，他还有天礼。
“师叔在等我，我已经让他等太久了，”顾末泽起身，手掌毫不客气地穿破墨袍男子胸腔，眸血『色』褪去，“实在舍不得让师叔再多等一秒。”
悬在半空的伏魂珠落入修长的手里，被碾碎，顾末泽睁开漆黑的眼眸，里面倒映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颊。
“我回来了，师叔。”他薄唇落在闻秋时嘴角。
顾末泽将人拥入怀里，浑身血『液』重新流动沸腾起来，心跳如擂鼓，像是将全界拥入怀里。
“师叔，回过家了吗？”
他曾在闻秋时识海里，到另个界存在，也到还是少年的闻秋时孤零零在异，夜夜抱着本书而眠，做梦都在嘟囔着：“好想回家……”
顾末泽想道。
他的师叔，有没有达成所愿。
“没有，”
闻秋时眼眶发红，将他恶狠狠按倒在地，吻住薄唇，嗓音泛起轻颤。
“等你一起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