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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莲生的那个小傻子，跑来喊我去救她妈。”唐老太坐到床边，眉眼间的厌烦一扫而空，满是慈爱地看着唐文军。
儿子长得真是像极了自己第一任丈夫。
她跟唐年齐自由恋爱结的婚，感情很好，后来丈夫上了前线，走的那天，她挺着刚显怀的肚子送他，依依不舍。
唐年齐答应她，孩子出生，他一定回来……再也没回来。
唐老太生下唐文军，嫁给了小叔子唐年丰，说起来唐年丰这些年对她也算不错，言听计从，小心呵护，她却没正眼瞧过。
唐老太抚摸唐文军的脸颊，唉声叹气，“你说你呀，咋就这么倒霉？摊上江玉莲那个不争气的蠢婆娘，结婚这么多年，一个带把的都生不了，叫我怎么跟你那死去的老爹交代？”
唐文军掀起一条眼缝，“妈，大孙子不是怀上了吗？你就别自责了，爹在天之灵不会怪你的。”
唐老太望向西屋方向，压低声音问：“这事没跟江玉莲说吧？”
“我脑子又没进水，跟她说这些干嘛？”唐文军提到江玉莲就来气，结婚前，江玉莲是他们这里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喜欢她的男人从村头排到村尾，唐文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追到手，当时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唐文军觉得特有面子。
没想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连生三个赔钱丫头，小的那个还是傻子，为这，他在大队头都抬不起来。
所以说，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还抵不过王寡妇有本事。
唐文军一想到跟王寡妇鬼混的那些个夜就口干舌燥，不像江玉莲一上床跟一条死鱼似的躺着，让人一点胃口没有。
“回头你也跟王秀梅多说说，让她一定管好自己那张大嘴，别什么都往外讲，要是让江玉莲知道就麻烦了。”唐老太叮嘱道。
唐文军不以为然：“妈，你怕个啥？就她那要死不活的性子，还能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唐老太谨慎，“兔子急了还咬人，为了小傻子，人都绝食了，可见真的心疼自己女儿，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年后小傻子跟秦老三的婚事定了，定亲钱拿到手了，你再跟她离婚也不迟。”
唐文军翻身坐起，两眼发光，贪婪地搓着手，“听说秦家每次都给女方家里一百块的定亲钱？”
“一百块？那是以前了，”唐老太冷嗤一声，小算盘早就打好了，“秦老三家世好长得好，年纪轻轻就升了连长，不过也只是表面风光，他克死了三个结婚对象，说是天生的克妻命，这事儿传得人尽皆知，谁家还敢把姑娘介绍给他，我们算是做大善事了，到时候怎么着也得管他要两百吧！”
唐文军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傻子女儿还能卖这么多钱！
穿书了。
唐小糖脑子里突然多出的一小段记忆，跟前不久看过的一本年代文完美重合，她很快接受现实，简单地处理了后脑勺的摔伤，起身给床上的女人盖上被子，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唐小糖才出的屋。
托着腮帮子，坐门槛上发呆，她身上裹了一件破旧的大棉袄，看着厚实，其实不保暖。
冷风一吹，唐小糖打了个哆嗦，搓了搓已经冻僵的小脸蛋，嘴里哈出一大团袅袅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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