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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到她一报出数目,燕定坤夹带两分惊喜的面庞,迅速又沉静了下来。
“我们没有那么多晶石。”
他道:“倒计时出现前,每个区域都有设立军械库和相应的武装力量把守。我们徽区地理环境特殊,光近一百年来军械库就发生过‘一毁两迁’的重大事故。第二次倒计时期间又不幸受害,我们花费巨大人力,也只抢救出三分之一的武器库存,武装部队更是死伤无数。”
“吴澄心吴部长还在时,曾有人提过向各个区域输送武装力量,以保证各地抵抗力量充足。可惜还没来得及开会讨论,吴部长不幸殉职,京中势力分裂成吕、杜两大派。吕系坚持‘把人才送过来’ 而不是 ‘把力量送过去’的主张,双方僵持不下,这事只得不了了之了。”
因此倒计时后,各个区域的军事力量皆为固定的总数。
短时间还行,长期消耗下去,终有弹尽兵绝的一天。彼时不论异能者的战斗力能否接上,终究要牵出一个大问题。
林秋葵反问:“为什么不向大家集资?”
她所说的大家,当然不仅仅指办公人员,而是整个基地住民。
经过几天观察,叶丽娜细心留意到,宁安基地基本沿用倒计时前的国家机制,不仅参战者不论身份都有报酬。——连武装部队成员们都有工资,虽然比较低微,却也算得上全国独一份。此外更重要的是,凡战场牺牲者,其家属都能领取到一笔数额不小的补偿金。
这就造成基地官方手中可用的资金极少,而人民相对富裕,内部资金流转较为通顺。
她由此联想到解决方法,燕定坤没有作声。
被黑暗进关押的瓢虫再一次失去方向,它四处攀爬,四处寻找出口,为了争取一线生机。
一旁支着耳朵偷听许久的刘助理,不免发言:“那是要从人民群众的口袋里掏钱充军饷,往上数几百年都没人做过这件事了!”
“林小姐,你要知道,治理基地可不是过家家,政治稳定的基础首先是人民。所以人民的利益非同小可,轻易动不得啊。按你的说法,基地内部姑且不论,怕只怕我们不经邵京同意就开了道信口子,是给别的贪官递刀子。倘若往后因此伤了人民群众的心,破坏他们对官方的信任,一切可就全完了。”
这个国家再也经不起多余的动荡了。
只怕几句流言蜚语,都能割断人民群众与官方之间微弱的纽带。
燕定坤、刘助理都是在政治圈里熏陶过几十年的老人了,习惯谨慎,步步为营。
后者说完,见满场沉寂,不禁手肘碰一下前者:“你不会真起了这个心吧,老燕?”
前者反倒提问林秋葵:“林小姐,你认为大家会响应我们的集资?”
林秋葵摇摇头:“我不确定。”
她仅仅站在个人立场,认为水既是所有人都需要面对的难题,那么身为人民,绝不是坐享其成的理由。
一个国家有上亿人口,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土,绝不可能靠一个英雄,或一个充满牺牲精神的政治团队去拯救。
“也许有时候,您不需要把自己看得太重。”
“又有的时候,也没必要把自己看得太轻。”
她这样说着,其实人民一样。
他们或许没那么睿智,满胸怀的博知大爱。
但也不至于非常愚钝,狭隘又自私。
没必要把他们太神化,同样没必要太过轻视。
说到底,人民永远才是国家的根,不是吗?
一个国家必须人民都站起来,它才能真正地站起,否则只是被强行拽起的傀儡罢了。
燕定坤听完这番话久久不语,瞳仁微动,似有决意。
他沉默地将双手打开,一只瓢虫得以重见光明,展翅高飞。
——下午两点,宁安基地广播响起。
响应广播,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聚集到办事棚前,兴冲冲地看着燕定坤。
“老燕,是不是有水了?!”
“那今天能多领点水不?好歹能赶在庆典前洗把澡,不然人都要馊咯!”
昨天下午那是一车车的河水往基地里运啊,大伙儿多多少少都瞧见了,心里的石头都落地。
今天广播一起,让所有人到办事棚集合,他们就猜老燕该说分水的事儿,忙不迭放下手头的活计,一家老小全赶过来。
面对情绪高昂的群众,刘助理首先说明他们最关心的用水问题:“大家放心,昨天的取水行动非常成功,我方一共分批运回两百吨河水,经过专家团队的不懈努力,今天上午已经找到确切可行的河水净化方案。根据每人每天25升生活用水的标准,基地目前登记住民不超过五万名,合计一日耗水量为75吨,以我们的方案,目前是足够供应的。”
“所以从下午开始,每个已登记住民都能到水库领取定额的水。假如有人有家庭情况特殊,需要更多份额的水,可以通过审核获得短期有效的限量购水资格。大家有什么疑问吗?”
人们听说有水,只顾着欢欣鼓舞,一时之间没人提问。
“好,那麻烦大家静一下!”
刘助理挥臂道:“老燕还有几句话想和大家说!”
老燕还要说话啊,大伙儿立刻给面子地静了下来。
火球似的太阳,阳光烈得好像能把人剥皮。
燕定坤直面着它,面对满头大汗的男女老少,手里握着一张对折的纸,密密麻麻写着字。
这是办事处一堆智囊团合力草拟的演讲稿,他事先看了两眼,里头全是煽情的言论。
大段大段的排比,痛诉宁安基地的建成有多么不容易,他燕定坤又有多千难万难,这才迫不得已伸手向人民群众借钱。
好比取水行动前的演讲。
政治上的演讲通常带有明确的目的性,遣词造句都有讲究,老练地运用着各种心理学,拿捏着群众们。
燕定坤本该规规矩矩照着稿子念,可他倏然改变主意,没有翻开稿子,便说了一声:“大家好。”
大家玩笑似的回应:“你也好!有水都好!”
燕定坤没有笑:“今天下午喊你们来,不为别的,就像掏心窝子同你们说几句话,顺带商量一件事。”
“大家都了解我们基地条件差,兵少,子弹少,粮食也少。别人都有房子,有床铺,至少有遮风避雨的去处。但我们只有几顶破帐篷,只有这片荒凉的黄土地,以及无数条大家手缝的被子,往里面塞满棉花、枯草。”
“我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忘怀,去年冬天我们是如何挤成一团,如何一边发着抖一边拼命往身上刨土的。整个冬天,好几个人合盖一条大被子,谁都不敢动。只因稍稍一动弹,寒风灌进来,说不准身边又有谁双眼一闭便再也睁不开。”
“而年后全国各地都在上报寒潮期间死亡人数,无论哪个基地,数字几乎不及我们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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