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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不担心其他,只怕下手没有轻重直接将台上的人给打死了,那不得被逐出试炼塔?
城主府中。
圆滚滚的醉竹熊靠在了柱子边打瞌睡,一身青衣的塔灵再度现身。她酒也不喝了,而是拧着眉将神识转到了斗武台处。先前越怀真二人杀玄蛟的时候,她喝得醉醺醺的,察觉到那抹剑意投去一瞥时,什么都没有看清楚。眼下斗武台可要仔细看看那柄让她产生危机感的剑!
斗武台上。
宣清和将自己定位成一个颂泉的武力值,随后再慢慢地提升实力,大约达到一个望红蕖的水平。往日连看都不用看便能踹下台子的修士,如今却要“正视”起来,装模作样地比拼了一阵。在赢了十多场之后,她佯装气力不支,被台上的选手击飞了。
天刑剑嗡嗡嗡地震颤着,因为输了下注的那十枚丹玉在闹,恨不得马上飞到擂台上将那对手给打死。在它的眼中,小凤凰的丹玉也属于它的私产。宣清和眉头紧拧,将不懂事、差点因小失大的天刑剑好生骂了一通!这一幕到了越怀真的眼中,就成了她因为输了擂台赛,心中难受。
越怀真拍了拍宣清和的肩膀,柔声道:“胜败是常事,连赢了十多场也是尽心尽力了。等会儿回去消化战斗所得,下一回便能够赢过他了。”
宣清和顺着越怀真的话,满是期待的询问道:“真的吗?”
越怀真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你好好回想,他的身上可存在了不少的破绽。”顿了顿,她又道,“你若是想不明白,我们便多模拟几次。”越怀真是一心提升宣清和的修为,接下去的日子连城中发布的任务也不看了,而是看着宣清和打擂台赛,在结束之后又模拟数次她的败场,等到下一回再赢回来。如此在城中斗武台磨炼了一个月,宣清和的修为也“飞速”地提升。
她们在斗武台上训练,而塔灵也暗中观察了一个月。没有酒的一个月,塔灵面颊苍白、双目无神、脚步虚浮,可问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瞧出来。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再现剑意,连带着那股让她不祥的感觉也退至虚无。难不成是酒喝多了出现错觉了?塔灵也是万分地郁闷。恰是醉竹熊供奉美酒的时候,她不再思索,而是将意识从塔中抽离了出来。观察一个月,也算是对凤修儒的后辈仁至义尽了。
然而就在塔灵的意识抽离后,一个身着灰袍的青年修士以一千丹玉为注,挑战宣清和。青年名号“伯劳”,并不掩饰自己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
对方刻意将气势外放,一眼便能够瞧出他的实力如何。
宣清和转向了越怀真低语道:“他便是那种故意输了的么?”
越怀真皱着眉点了点头,她对这类修士的观感不大好,可塔灵都没有说什么,她不好越俎代庖。
宣清和又道:“姐姐,我若是连输十场会如何?”
一场一千丹玉,十场便是一万丹玉。越怀真还没有回话,天刑剑的大叫声就在识海中响了起来。
越怀真沉思片刻,询问道:“你有把握么?”败并不可耻,在一次又一次的败场中能够找到胜利的机会。过去的一个月都是这般走来的,有斗武台的规矩在,宣清和应当不会如何。
宣清和弯着眸子,略有几分羞怯地一点头。
越怀真见状眉头一松,她道:“那你去吧。”
伯劳是为了丹玉而来的,在那些刻意的输场只下“十丹玉”。他的名号被不少人记住,没有几个愿意接他的赌约,近来也是听说了有个新人在斗武台上不管十枚还是百枚丹玉,不管有没有成算,都会接下挑战。这不就是一个行走的丹玉袋么?伯劳毫不犹豫地便过来了。
此刻他双手环胸,吊着眼睛、满是轻蔑地望着宣清和。他使用的法器是一条长鞭,攻击的方式十分刁钻阴毒。
宣清和与伯劳一交手便差不多摸清了他的本事,如果不是刻意退让,对方连她身上的灵力防护罩都打不破。天刑剑还在那里不满地叫嚣,锋利的剑芒在伯劳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彻底地将他激怒。好在宣清和还记着自己要“战败”,几个回合后被那长鞭一逼,便落下了擂台。然而落下擂台之后,她又下了一千丹玉,要求挑战伯劳,而伯劳自然也应了下来。
如此重复了五场之后,作为胜者的伯劳眉头紧皱着,心中浮起了一抹怪诞的感觉。在数回吐血后,对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她看似力竭,可实际上每一次都能够站起来,全然不像过去的对手,在输了之后就半死不活。伯劳有些不耐烦了,可一想到一千丹玉,硬是将那股不耐强压了下去。直到对方第十次落下擂台。
越怀真拧着眉,笼在了袖中的双拳骤然收紧。再度爬上擂台的宣清和撑着剑,红黑色的法衣掩住了斑驳的血迹,那张看似脆弱的面庞上此刻满是坚毅和倔强,越怀真忽然有些不忍,她不爱修炼,可自己还是迫着她来打擂台。她为什么一定要强呢?到时候舍命相护就是了——她几度想要开口将宣清和喊回来,然而在望见那道灼灼的视线时,她又将到了唇边的话语给吞了回去。
“十万丹玉。”宣清和面色平静地开口,她背对着越怀真,双眸望着伯劳勾起了一抹嘲讽和讥诮。
听到了“十万”之数,伯劳的呼吸陡然间变得急促,连眼中都充溢着浓郁的狂热。他本来就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此刻对上了宣清和的神情,咧嘴一笑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宣清和扬眉一笑,再度提起了剑。
迎面而来的鞭子裹挟着疾风飒飒作响,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宣清和抬手,剑光起落,那条长鞭便如日下消融的雪,伯劳的面颊上再度添了几道剑痕,只是这回不再是浅浅的一道,而是森然见骨。他身上的灵力护盾被锐利无匹的剑芒破开,低头的时候还能看到自己身上的几个汩汩淌血的血洞。
底下的越怀真骤然松了一口气,她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宣清和修的是无上剑道,只要找寻到了破绽,只需一剑便可挫败对手。
宣清和望着伯劳,嘴唇翕动,无声吐出了五个字:“天庭的废物。”
因着斗武台的规矩,她这一剑并没有用多少力道,伯劳并不会死。只是落败之后的十万丹玉,让伯劳心中恐慌和愤怒。等到看清楚宣清和的口型时,他的眼中更是掠过了一抹寒意,他倏然间暴起,袖子中抖出了一枝“血珊瑚”。赤色的光芒一照,便将附近的神气一夺,幻境是以神气为依托的,被那赤芒一卷,整个擂台以及附近的造物一并消失不见。
按理说修士身上的神气也会被法器所夺,然而身在了赤芒中的宣清和衣袂翻飞如流云,竟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像。伯劳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瞧,才望见了赤光中的一朵灼灼燃烧的凤焰!怎么会是那一位?伯劳的瞳孔骤然一缩,然而下一瞬便一阵晕眩,天摇地晃间,他整个人从试炼塔中被斥了出来!
试炼塔外。
十多只黑白团子围绕着被塔灵踩在了脚底的“伯劳”,不住地嚼着竹子。
塔灵的面色赤红,醉意与怒火在交织在了一块,脚下的力道更是不减,数道骨裂声伴随着哀嚎响起,她冷冷一笑:“是什么人派你来的?”试炼塔中诸人都极为受规矩,故而塔灵并不拘束他们携带法器。往日里携带法器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但是这一位的法器却在侵夺塔中的神气,破坏试炼塔!要说不是专门针对她祭炼的,那又是为了什么?!
塔中的“血珊瑚”失去了主人的驾驭便落在了越怀真的手中。
冷锐的视线从血珊瑚上划过,最后落在了枝尾的一个小印上,她眸光一沉,寒声道:“天庭天机院造物。”在血珊瑚停止剥夺神气后,四面的景致又重新恢复了过来,想来塔灵那边已经出手了。
“我们先出塔。”越怀真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