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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倒是不用忧心了。”九玄真人擦了擦唇,爽朗一笑道,“天庭那边天机院被宣仙子毁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不敢轻动。”要她说,姬玄黄至少也要派两尊护法过来一探究竟吧?哪里想到他们的打算是完全吞下这个哑巴亏,天庭也太保守了吧。
“你一个人去闯天庭了?”越怀真倏地转向了宣清和,语调冷彻,仿若冰雪。
宣清和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心中警铃大作。她的思绪疯狂地转动着,思考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越怀真瞥了眼将“幸灾乐祸”写在了脸上的九玄真人,也不想让她在这儿看好戏。她扼住了宣清和的手腕,两人俱是化作了白芒消失。
九玄真人“啧”了一声,甩了甩空荡荡的酒壶,面上多了几分无趣之色。她撑着下巴回忆两千多年前、那在记忆中早已经模糊不堪的旧事一点点地明晰了起来。她转向了法殿所在的方向,摇头晃脑道:“幸好不像凤修儒。”
法殿中,宣清和被越怀真推到了冰凉的榻上。
她凝眸望着上方的人,抿了抿唇。
黑色的长发垂落又被越怀真伸手拨到了耳后去,她的眉眼锐利,多少藏着点咄咄逼人,像是开刃的刀锋。
宣清和先一步屈服,在越怀真开口之前便蹙着眉软声道:“我知道错了。”
越怀真拧眉,内心盘桓的怒火在那份故作的柔软姿态下陡然间消散,一点点无措和茫然缓缓地往上浮。她抬起了那只压在了宣清和左肩的手,缓慢地落在了她的眉眼上。她有睥睨天下、肆意轻狂的锐气,她可在天庭纵横不为任何人所阻,她又自保的本事……可是一想到她涉入了险境中,仍旧不免心中抽痛。
“你要是——”“回不来”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宣清和阻拦住,可越怀真的眉眼中的乍然浮现的悲悯却没有丝毫的退却。
“不会的。”宣清和笃定地开口道,她定定地望着越怀真,那再度垂落下来的发丝骚动着她的脖颈,带着一重又一重的痒意。她的眼中光芒流转,如星辰璀璨。“天庭原定一个月后便要来攻山,我不能让凤来山的草木被天庭的那帮人践踏。你可以为了凤来山一次又一次涉险,我自然也能够为了你做同样的事情。”
越怀真一怔,垂眸对上了宣清和的视线。那双幽邃的黑眸似是勾人沉沦的幻梦。
她蓦地想起族地中的两位长老。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望着自己离去,他们不忍、不舍,他们想要阻拦可最后终究没有阻拦。或许他们心中更多的是懊悔,就像是此时的自己,因为无能而不得不忍受那等痛楚。
长老们是因为同族,而她是为了自己么?越怀真心中仿佛点燃了一捧烈焰,她的眸中蒙着一层迷离的水光,连带着眼尾都变得绯红艳丽,她对着宣清和轻轻地开口:“可我不想。”
宣清和抿了抿唇,她的面颊上似是浮现出了几分委屈之意:“但是我甘之如饴,你不能阻拦我为你付出。”她在万人敬畏中孑然一身,她一个人提着剑走过了漫漫而孤独的长路。一个人啊,那有什么好?
越怀真没有说话,她缓慢地俯下身来,趴在了宣清和的身上,她咬了咬下唇,那颤动不已的语调泄出了一抹怨来。“我凤凰一族镇守幽冥森狱,以凤凰神火灼烧恶气,可最终为恶气所侵,除了我同两位长老之外,族中凤凰全部退化,再无斗战之能,甚至都不能开灵识、化人形。”
宣清和猜想凤凰一族出现了大变故,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难怪她会频繁地离开凤来山,难怪她会四处寻人战斗,不仅仅是因为那恶气侵蚀了她的身体,导致她的灵力需要宣泄,更是因为她要做给外间的人看。这一代的凤凰光是一人便如此嚣张,她的背后若无力量支撑,她敢如此么?小凤凰就是靠着自己的鲜血来震慑敌手的。宣清和怜惜之意更甚,那双深邃的眉眼间杀机浮现旋即收敛,她缓缓地抬手揽住了越怀真的腰身,安静地听她说起凤凰一族的秘事。
“直到后面我才从两位长老的口中知晓,幽冥森狱是凤主抽骨祭炼而成,凤凰神骨同凤凰神火想配合,足以将恶气镇压。然而凤主陨落之后,这神骨和族地的神火力量便逐年衰减,到了某一日更是几近消失。最后举全族之力才将之镇压,可正是因为此,恶气对凤凰的侵害进一步加重,最后导致到了这一地步。
“原先是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后来在鬼界中见到了凤主惊尸,我心中便浮现了一个猜测。神骨的异变或许同凤主的尸身有关,它到底是凤主身上剥离的,在凤主尸身堕入了恶气之中,神骨怎么可能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这么多年已经挺过来了,四朵异火已经被凤凰神火吞噬,族地中神火点燃,等我凤凰一族尽数涅槃,便是报仇之时。”痛色与怨愤缓慢地收敛,越怀真的语调也逐渐平静。她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然而因为宣清和的手一收,又跌回到了她的身上。
底下的人身躯是软的,淡淡的香味在鼻尖缠绕。
在一股脑儿地将心里话倾泻而出之后,越怀真心中的重负仿佛就此卸下了,在浑身松懈之下,免不了被那香气勾动,坠入迷离而又惝恍的幻梦之中。“你做什么?”越怀真瞪了宣清和一眼,有些羞恼。
宣清和揽着越怀真翻了个身,衣衫交叠在一起簌簌作响。她的眼中盈着笑意,她望着越怀真,那刻意地示弱姿态中免不了倾泻出几分锐利和攻击性。越怀真的唇被自己咬得出血了,那点血珠点缀在唇上更显得绮丽,她的心怦怦地跳动着,眼尾似是也跟着跳跃。她并没有推开宣清和,反倒是反揽着她,将她整个儿压向了自己。
她们的距离很近。
只要轻微的一个动作,鼻尖便能够相触碰。
宣清和舔了舔唇,可那勾起的舌尖无意间擦过了那抹艳红的血珠。她笑了笑,低语道:“你将我带回来打算做什么的?你好像一次都没有做。”
越怀真闻言反驳道:“什么没有?!”话音落下,她便回忆起那一日。同一座法殿、同一张床榻,是尽情释放的情绪,是勾心夺魄的香/艳,也是烙印在心间的一抹不痛快。“你起来。”越怀真推了推宣清和。
宣清和轻哼了一声,翻了一个身躺在了边上。越怀真重新坐起身,她利索地抽下了宣清和头上那一支束发的簪子,又解开了那条红绸。乱发如云,而面容则是皎白如雪。“抬起手。”越怀真推了推宣清和。
宣清和听话地伸出手,等看这双手被那束发的红绸绑住,她才蹙了蹙眉,偏头转向了越怀真。对上那张绯红的面颊,不解道:“你我神识交汇,做这个干什么?”
越怀真心跳得厉害,怕被宣清和看出自己的怯意,她忙不迭别开眼道:“你不是看了很多话本吗?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宣清和:“……”
凤来山后山。
夏星槎听说越怀真离开了族地,便匆匆忙忙地取了近段时间的文书打算告知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筑造金乌壁垒的宝材实属寻常,但是连锁飞舟就不同了,宝库中的所藏不停地被支取,虽然说以凤来山的资产能够支撑起,然而她的心中还是浮现了一个念头:真的有必要如此么?
她到了越怀真先前现身的地方,发现只有九玄真人独自在喝酒。
“九玄前辈,可否见到山主?”夏星槎纳闷地开口,法殿中没有任何声息,这儿也没有人,难不成又回到族地中去了?
九玄真人觑了夏星槎一眼,慢悠悠道:“你怎么不是找这个就是找那个?”
夏星槎咬了咬唇,有些讪讪的。山主不在的时候,那位总是同九玄真人一起喝酒,她不就以为这两位关系很好。那位丢了,山主问起来不好交代,她自然要时不时地问一问她的行踪。假装没听到九玄真人的揶揄,她道:“既然没在此处,我就往别处看看吧。”
“不用找了。”九玄真人摇了摇头,她啧了一声道,“她们双修去了。”
夏星槎闻言一愣。她很快压下了那抹茫然和惊诧,望着九玄真人认真道:“真人以为那连锁飞舟有必要么?”明明有凤来山做依托,那并没有壁垒功能的飞舟驻地看起来颇为鸡肋。
九玄真人睨了夏星槎一眼,满吞吞道:“你要是不想搬家那还是有用的。”到底是新近长成的,没有见过过往的战争,也不曾看到金乌大阵被轰击时的模样,难以想象也是应当的。独自怅然了片刻,她又转向了拧着眉心情沉重的夏星槎,她又扬眉一笑道,“倒不是怕天庭那边无数破阵的利器,而是怕那位一剑连带着凤来山一起轰了。”
夏星槎一脸狐疑:“她有这般能耐?”
九玄真人点了点头道:“她能大摇大摆地在天庭走一个来回呢。”
夏星槎被九玄真人的话语镇住,良久之后才心情复杂道:“那山主不是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