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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个时候刘浩已经失忆了。”柳芳并不觉得一个失忆的人能够记住那么多东西，并且因为那些完全失去的记忆产生罪恶感。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个死去的女人在刘浩的心里就已经是一个陌生人了，不是吗？
“你又怎么知道他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呢？”老板就这么看着柳芳，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你是说……”
“不错，一开始的时候刘浩并没有失忆，所以他牢牢地记得自己杀死前妻的每一个细节，因此才会有产生那样可怕的幻觉。”虽然老板觉得失去记忆的人同样会产生负罪感，不过对于刘浩来说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伪装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
“没错。”老板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失忆，但是在吃下在下给你的那个药丸之后，他就是真正的失忆了，而那枚药丸的作用也在于此。在下认为，既然刘浩他产生幻觉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杀了人，那么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忘记自己曾经杀过人的事情，不是吗？我倒是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挺对症下药的。”
“不过说起来……”停顿了一会儿之后，老板又接着说，“仔细算算的话，刘浩杀过的人应该不只是他的那一个前妻而已，但是他这种幻觉的症状竟然到现在才刚刚浮现……难道说，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最近他突然有了反悔之心？可是他那种杀人的狠劲还有分尸的利落动作，看起来又完全没有反悔的迹象啊……哎，人类的思想还真是挺复杂的。”
“可是老板你所说的救了我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如果刘浩没有失忆的话他就会杀死我不成？”虽然柳芳曾经体验过刘浩那幅病态的模样，但她个人觉得，他们婚前婚后的大部分相处时光都还算是挺顺利的。如果说时光可以停留在那一段岁月里的话，对于现在的柳芳来说可以说是求之不得。
“这我倒是不确定，但是柳小姐你觉得一个曾经杀过人的人和一个从来没有杀过人的人，谁更有可能杀人呢？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总之柳小姐你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有了一些财产上的损失，但终究人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而刘浩虽然有可能这辈子都出不了监狱了，但因为他没有杀人的记忆，所以不需要在监狱里永远承受那种罪恶感。这样子的话……我觉得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不是吗？”老板站在柜台后面，掰着手指总结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不错的结局？你把我的整个人生都弄的乱七八糟的！现在你竟然还说这是一个不错的结局？”柳芳的眼眶此时看起来有些泛红，不过这种迹象似乎不是羞愧或者后悔的反应，而是真的对眼前老板的表现怒极了。
“这和在下有什么关系呢？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杂货铺老板罢了。”老板摊了摊手，一副自己非常无辜的样子。
“哼，如果我不好过的话，这些所有的人都别想有好过！”
一开始的时候柳芳只是低下头作出一副沉思的样子，然后没多久她就抬起了头，眼光凶狠的看着杂货铺老板说出了这样一句狠话。放完狠话之后，柳芳再看向老板的方向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于是又接着说道：“老板，你知道吗？你卖给我的那块见鬼石可能有着你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效果。”
“哦？是吗？”到了这个时候，老板的眼神才略微开始有了些动容的迹象。
“当然，如果在你这个售出者看来见鬼石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制造那些麻烦死了的牛泪的话，那么老板你在对见鬼石的了解上可就输给我了。哈哈！用这块你这么简单就卖给我了的宝贝，我完全可以作出一些让元城大乱的事情来让你好好惊讶一下。虽然说这么做的结果可能会让我在进入亡者的世界之后无法脱身，但是我所求的只是那些嘲讽我、讥笑我和咒骂我的人都和我一起下地狱去！”
柳芳说这话时候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她现在的表情似乎越来越像是刘浩杀人时候的模样了。
狰狞，扭曲而且疯狂……
“也许你需要冷静一下。”老板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似乎有些陷入癫狂的柳芳，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会让她癫狂至此。
不就是没了钱吗？就算在这座城市混不下去，那离开这座城市重新开始不就行了，何必呢？
“冷静？我很冷静啊！”柳芳一边露出古怪的笑容，一边说，“说起来这还要感谢老板你，如果不是你从我身上取走了那多余的正义感，我现在又怎么会这么冷静这么理智的谋划这些事情呢？”
正因为没有了正义感，她才彻底放弃想要做一个好人。一切都是杂货铺的错！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错！为什么那个时候这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男人没有阻止自己！为什么！
看着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柳芳的眼神中简直就充满了仇恨两个字。
“对了！”柳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老板说，“之前又有记者来问我一些关于灵媒职业真假的事情，还有来询问我和刘浩认识的时候接下的那个委托的事情。本来我是想着马马虎虎搪塞过去就行了，可是没想到失去一半谎言天赋的后遗症竟然在那个时候发作，我好像把杂货铺和老板你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媒体。哈哈，对于这件事情老板你也不需要太过感激我，我也就不向你收取广告宣传费了。
听完柳芳说的话，老板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有因必有果，所以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难以避免的。如果我是神的话，我自然能够把这一切的事情的发展完完全全地掌握在我的手中，可是我不是。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杂货铺老板而已。”
“没错，我也早已认清了这一点。老板，曾经的我以为你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人物。但是现在看来，你甚至只是一个会自己把自己坑了的可怜奸商而已。”柳芳将双手撑在柜台上，然后咬牙切齿地评论着眼前这个一眼看去很是出尘俊逸的男人。
“我不否认。”出乎柳芳意料的，老板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挂上自己那公式化的笑容，“但是事情的发展也不会像刘小姐所想的那样进行……至于原因的话，我也只是好心的提醒一句，柳小姐你将那块珍贵的见鬼石藏在了什么地方呢？那个地方似乎并不怎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