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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确实是杂货铺吧？”老人有些不确定地环顾一下四周，再次问了一句，“就是……就是那种出售很多廉价商品的店铺吧？”在老人的印象里，被称为杂货铺的都类似于她小时候村口的小卖部，那些店铺大多狭小而且灯光昏黄。和那些店面比起来，眼前这家杂货铺可以说是非常大气。
老人不禁觉得她进入的这家店，比起杂货铺更像是古董店。
“这里确实是一家杂货铺。”老板笑着回答的老人的第一个问题，却并没有对老人提出的第二个问题给出肯定的回答。毕竟，老板经营的这家杂货铺里，很多东西都无法用价格来衡量。
“哎，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些比较干净的、二手的而且价格稍微便宜点儿的……给小女孩儿玩的东西？”老人说话的时候，眼睛其实已经看向了某个她非常感兴趣的商品。
“给小女孩玩的东西？”老板顺着老人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就有些了然的说，“哦，你指的是玩具吧？或者是人偶之类的小玩意儿？”
“对，没错，不过我就是想知道有没有便宜一点儿的？我身上带的钱并不是很多。”老人的右手颤颤巍巍地伸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然后拿出了一个用简单的绒线编织法织成的小钱包。那个小钱包看起来已经年代久远，有的地方甚至破了点洞，老板完全不知道这样子的一个破钱包为什么一直被它的主人使用到了今天。另外老板会关注到老人钱包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那个钱包实在太小太扁了，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里面藏不了什么钱。
老人说她身上带的钱并不是很多，但是老板很不乐观的猜测，这说不定是她的全部身家了。
老板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位老人，然后又想起了之前自己和阿玫说的那些爱与和平以及保护世界的事儿。托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之后，老板才开口说：“老人家，我看得出来你好像很喜欢货架上那个红衣人偶，是吧？”
“是啊！”老人目光一直盯着的目标，其实正是安安分分坐在货架上减少自己存在感的人偶阿玫，但是只看了一眼老人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在老板看来，老人在收回放在阿玫身上的视线之后，眼神中还能瞧出一些落寞。
“这确实可以算是本店里难得的珍宝了。”虽然阿玫一直努力在给老板使着眼神，但是老板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地对老人说着，“作为送给小女孩儿的礼物，或者自己珍藏起来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我确实是想要给我孙女儿挑选一件礼物，这个人偶看起来也非常漂亮。”老人挪动步子，靠近了阿玫所在的货架几分，“我年轻的时候好像也拥有过一个差不多的人偶，那个时候的我简直就好像有收集癖好一样。”
“那……”
老板正想说什么，但是老人却提前一步打断了老板的话头，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说：“但是正因为这个人偶看起来太过漂亮了，我想她的价格一定非常昂贵吧？我身边的钱恐怕并不够支付这枚人偶的费用。老板，我还是想问问店里有没有一些更便宜的，比如说仿制的芭比娃娃之类的？”
“既然喜欢的话何必放手呢？”老板这个时候也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本店的规矩就是对有缘人总是实行打折优惠销售，阿玫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偶，但价格却并不一定昂贵。”
“阿玫？”
“是啊，这是这个人偶的名字。”老板的笑容非常自然，似乎并不觉得给人偶取名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如果用这个名字来称呼她的话，她也会很开心的。”
对老板投以某种奇怪的眼神之后，老人的眼神依旧有些留恋的停在了阿玫的身上，迟疑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开口问道：“既然老板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很希望知道一下……这个人偶的价格……是……”
“关于这个问题，在下需要和阿玫讨论一下。”老板说着，也不理会老人越发古怪的眼神，而是将整个人都凑到人偶阿玫的身边，然后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刚才我们好像还提过要做一些好人好事，马上就有阿玫你可以发挥作用的生意上门了，感觉如何？”
“老板，我是曾经被公主宠爱过的人偶。”虽然阿玫的声音已经凝成了一条线一样，很难被别人听到，但是老板还是很轻松的听清楚了其中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觉得那个老人看起来像是公主吗？公主的保姆看上去都比她高等一些。”
“别忘了你也是杂货铺的商品，你也必须遵守杂货铺的契约。”老板说完就直起身子将货架上的人偶抱了起来，不顾阿玫那轻微的挣扎，将她拿到了老人的面前，“阿玫似乎觉得女士你是她的有缘人，那么她的售价就是女士你现在身上的所有财产，如何？”
“可是我只带了……”老人翻开手中的绒线钱包，露出了里面仅有的几张零钱票子，“十块……五块……一毛……五毛……我这边只有二十多块钱而已，真的只要这些就够了吗？”
“嗯……”虽然想要收获一些好的因果，但是老人能够拿出来的代价确实少的可怜，为了让老人不至于认为自己是蛇精病发作的冤大头，老板只好一脸勉为其难的表情，指着老人搁置在地上的蛇皮袋说，“再加上袋里的东西如何？”
“那里是一些我在路边见到的废弃汽水瓶和酒瓶，在我把身上的钱给你之后，我和孙女之后的饭钱就只能靠它们了。”
看着老人一副极为心疼的模样，老板突然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蛇精病发作了才会在这儿发展慈善事业，如果是在今天之前的话，就算是几百万几千万的砸在他眼前，他都不会让阿玫离开店铺。而这个时候还被老板抱着的人偶阿玫，也正在很生气的用手指偷偷掐着老板的手臂肉。
“过几天我就让你回店里来，所以乖乖出去住几天，知道了吗？”身为奸商，老板就算有心做慈善也不会让自己太过亏本，所以这会儿还没有把阿玫卖出去，他就已经在考虑着怎么把阿玫再拐回杂货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