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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地心火焰还是一样的额炎热,火光四溢,将锦素的脸庞映照的通红,仿佛是一位羞怯的春闺少女,更像是一朵晚霞中的映山红。
她的动作很轻,先是慢慢将九天息壤放置在地上,接着又是九天轻灵水,最后才将苏聿的本体,那一片七彩的七色堇,三种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地,虽然人影不在,但从花瓣上似乎还能看出昔日的留影。
九天息壤异常坚硬,只有用九天轻灵水一点一滴的溶解,锦素自然知晓其中的奥妙,所以她每一次地下的轻灵水都只是一滴,看着溶解后的息壤缓缓变成了黄色,然后用手慢慢扣下来,而后不停的在手中揉捏。
世人山中无岁月,神仙直道已千年,锦素就这样一直呆在洞中目光,任凭日落月升冬夏春秋,四季更迭潮起潮落,她似乎已经忘却了世间,忘却了自己,甚至是忘却了生命,就连夸父几次来此探望都不曾看见。
当然,不仅仅是夸父,其间后羿与玄重,甚至是柏青都来了数次,每一次都是静静地坐在里面,有时呆上几天,更有甚者是几年,就是这样,锦素都不曾抬头看上一眼,只是循环往复的用水消融着息壤,然后再用手不停的揉捏,直至成型。
整整过了一百年的时间,这一日天边又出现了几个黑点,眨眼之间已然来到了洞中,正是夸父与后羿,身后还跟着玄重与柏青,这四人与苏聿相交甚笃,但还是第一次四个人一起来这里。
刚刚深入洞内就远远看见锦素站在一旁,整个人几乎没有了原先的模样,更准确的说是没有了人样,一头靓丽的青丝现在却成了斑斑的花白,娇俏挺立的身躯如是一颗被大雪压弯的苍松,光华透亮的皮肤显得干燥龟裂,如是一张老树皮。
尽管如此,但那双眸子却异常的明亮,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一具栩栩如生的泥胎躯壳,有时还用手拨弄一下不如意的地方,泥胎上细密的头发痕迹似乎有一点弯曲,然后锦素又用指甲重新刻画了几次,直到完美。
看到这里,四个雄壮的巨汉不禁心中微微酸楚,铜铃一般的眼眸渐渐染红,他们终于明白了,那具躯壳根本不是什么泥胎,而是他们妹子的心与血堆出来的,那齐整的头发是用锦素的青春数出来的,时过百年,苏聿的躯体也终于完成了。
望着越加完美的身体,锦素婉颜一笑,回首之际终于看到了几人,旋即欢喜雀跃道“几位大哥快来看看,苏哥哥的身体与原来是否一致?”说到兴起,孱弱的身体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夸父上下瞧了瞧,含着佩服的语气道“真是苦了你了,苏兄弟的身体经过你百年心血的锤炼,终于完美如初了。”
锦素猛然一震,望着夸父结结巴巴的问道“多少年?”她很是怀疑躲在这里时间久了,耳朵有些失聪。
倒是玄重依旧一副大咧咧的模样,一边兴致高涨的欣赏着苏聿的身体,一边有口无心的答道“一百年啊,怎么了?”他话语刚落洞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在他回首之刻,骤然看见锦素垂老的身躯如是一截枯木一般跌落在地上,宛如死去多时的老人。
柏青狠狠地刮了玄重一样,急忙将锦素扶起,将自己身体里大半的重生之力全数输入锦素的体内,就在输入的过程中,柏青的脸皮愈加阴深与昏暗,到了最后已然是一幅痛恨之色,只是不知他恨得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