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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河,有五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在河边,他们身边随行的侍卫将穿着女学学服的闺秀们团团围住。
顾宛然便是被围住的人其中之一。
从朝歌来到盛京,一路上的人看到她们是女学的学子都给予一份尊敬。
能上女学,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结果没想到眼看着到了盛京,在河边歇一歇脚之际,竟然碰到了一群纨绔子弟。
“你们不是女学的学生么?让你们表演个节目推三阻四,怎么看不起我们哥几个?”为首戴着玉冠的男子拿着手中的马鞭甩了下,啪得一道响,吓得顾宛然身边女子发出一声尖叫。
害怕的叫声仿佛取悦了这些人,进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想让跑了的小厮求救,别做梦了,知道我们几个人是谁吗?这位是水俪国大王子,青天国宰相之子,大夏大理寺公子,南蛮太子,我是户部尚书之子。”
说话的男子满脸傲然,接着道:“你们觉得哪个官敢管我们?”
女学学子听着他们自报家门,神色更加凝重了,不仅是本朝大员的儿子,其中还有友邦的王子,若真追究起来,估计只能是大而化小,小儿化了。
山长意识到了现在情况不是轻易能离开,向前一步拱手道:“见过诸位公子,我乃朝歌女学山长。”
山长话没说完,便被为首的户部尚书之子刘子晔挥鞭子呵退道一旁道:“我管你什么山长,我听说女学的学子能歌善舞,文采斐然,我今日就要看看你们的琴棋书画,表演一番才艺,让我看看比不比怡翠阁的娇儿更加好。”
怡翠阁一听这个名字便知道是烟花之地。
这人拿她们与花楼女子相比!这是侮辱。
女学学子们各个义愤填膺,手握成拳头恨不得和对方鱼死网破。
可眼下形式即便她们会些防身功夫也没办法,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太多了。
“哎哎哎,你们几个跑那么快,我去趟茅房的功夫就给落下了。”不远处又一名华服公子骑马而来。
“范兄,你快来,我们看到好玩的了!”其中一名公子招呼着,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范魁。
“什么好玩的,呦,这么些美人儿在哪里找的?”范魁骑马过来,说话流里流气吊儿郎当的打量着一群姑娘。
看到顾宛然后脸色猛地一变道:“艹!她怎么在这里?”
顾宛然瞪了范魁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了范兄,老相好?”刘子晔开口调侃着,来回打量顾宛然和范魁。
“狗嘴吐不出象牙。”顾宛然说了一句话,得到所有同学的认同。
刘子晔没想到这女子敢如此嘴硬,拿起鞭子便要挥去,被范魁拦下了,表情为难道:“刘兄住手,你可知道她是谁?”
刘子晔见范魁有些忌惮的样子,动作迟疑了些,平日他们哥们几个一起玩,何曾看过范魁这幅模样,他可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
如今又有外邦的几个贵公子在,面子不能丢但也要计较后果,范魁的态度让刘子晔手顿住了,问着:“她是谁?小地方女学来的能有什么背景?”
“她是宁良候府的小姐。”范魁说着。
“宁良候府?”率先叫出声的是南蛮小太子,他还不到年龄,这次来大夏是为了参加中秋宫宴,等再过了一年,他就要被送到大夏当质子了。
提起宁良候,是所有南蛮百姓恨得牙痒痒的人,同时也是怕到心底里去的人。
“刘兄,要不算了。”南蛮小太子劝阻,宁良候的个性他们南蛮太知道了,睚眦必报,南蛮的败绩告诉他,不要再试图去招惹宁良候了。
刘子晔一听是宁良候,轻哼了一声道:“那又怎么样,宁良候现在什么职位都没有,我听说她闲赋在盛京,咱们这么多人,何必怕她?”
是啊,一个人害怕宁良候,但他们这么多人呢,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合在一起可不会怕她。
范魁听着心动,他心中一直记恨着宁良候,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丢脸便是宁良候给的,他想报复回来,这次不就是机会?
“是啊,刘兄说的不无道理。”范魁附和。
有一个这么说了,其余人心思也活泛了,眼下人已经得罪了,也不怕得罪个彻底,往后说出去也是胆气足的一件事。
见大家都点头,刘子晔挑眉兴奋道:“就你,宁良候府的小姐,给我们哥几个跳个舞,要是不听话,就把你丢到河里去。”
丢到河里到时候衣服都贴在身上,身形毕露于众人面前,女儿家的清誉便毁了。
刘子晔随意说着一句话的事,却能毁了顾宛然一辈子。
顾宛然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这是老祖宗送给她的。
她不会给他们跳舞,如果那些人要给自己丢进河里,她就自刎,断不会堕了顾家人的骨气。
如此想着顾宛然抽出匕首,刀刃处冲着不远处骑马的几人。
哈哈哈哈,几人又是一阵大笑,嘲讽着顾宛然的不自量力。
“我是宁良候府的人,我有着顾家人的骨气,你们一帮狼狈为奸的乌合之众想看我跳舞,你们不配,今天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给你几个卑劣小人跳舞看!”
说着顾宛然将匕首比在喉间,目光坚定。
范魁傻眼了,想起当日顾宛然因为他几句调戏,宁良候便把他打成那样,如果真出了一条命,这件事情谁也别想收场,范魁怕了,连忙说道:“别,你别冲动啊你。”
刘子晔轻蔑的看着顾宛然,伸手拍了拍范魁的肩膀道:“范兄,不必惊慌,她一个女人家,有那胆量?咱们只不过是看个跳舞而已,谁会为了这个而自杀呢。”
这话说给范魁,也是说给顾宛然。
刘子晔当然知道出了人命事情就大了,其实他也怕,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顾宛然匕首没有放下,狠狠地盯着那几人,不管不顾的模样让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不准顾宛然的性子会不会自杀。
南蛮太子年纪最小,胆子也不大,闹到这个地步他有些害怕了,开口又劝说道:要不,别了吧……”
话音刚落,只听整齐的马蹄声传来,抬眼看去不远处尘土阵阵飞扬。
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骑马而来,为首骑马男子举止一面军旗,一个“顾”的大字赫然写在上面。
顾宛然看到那面旗子,眼眶一红,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松了口气,对着身旁不明所以的女同学道:“我家老祖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