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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不错认他们就了,部署刺杀你的事,我从不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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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林间,燃烧的火把照得人脸颊微疼。
身靛蓝大襟袍的京山郡太守裴育宁跪在沾满血腥的草地上,未擦干血迹的剑刃已横亘在他的脖颈间。
他面死灰,几乎不敢多看面前的锦衣少,“殿下,臣……知罪,臣教方。”
“太守大人,你可知今朝中的形势?可知太傅在月童又过何种履薄冰的日?”
徐允嘉才知彩戏园背后真相,饶他平日最为稳重冷静,此时也有些压不住绪。
裴寄清当初做出让裴二房迁离月童的决定,实则不希望裴人卷入月童不见硝烟的争斗中。
裴育宁甚至还想得起当初他才上任京山郡太守时,裴寄清特地命人从月童寄来封信,信中全位高权重人的气势,只位长辈对他的和蔼告诫,言裴虽远离月童却仍身在风口浪尖,他谨言慎行,他谨记风,为官清,为心孝,为父慈和,己身,也身。
“殿下……”
裴育宁双眼热,全然不顾满地血腥与身后那数百官差的目光注视,俯身重重磕头,“臣愧对殿下,愧对太傅!”
“育宁表哥若真的知错,”谢缈冷眼瞧他,兀自用衣袖擦去脸颊的血迹,俯下身时,他的嗓音很轻,却教人遍体生寒,“你现在就回去,将你那好儿亲手杀了。”
裴育宁身形僵,猛地抬头对上少那双犹浸润过冰霜的眸,他满身冷汗,下瘫软在地。
“舍不得?”
少轻笑,“也对,育宁表兄若舍得,今夜便该绑了你那儿来见我。”
“裴太守舍不得你那儿,可裴其他人包括你那儿都被你害死!太傅生清,竟让你们父成了他身上的污点!”徐山霁见裴育宁这副软脚虾的模便忍不住开口。
戚寸心抱猫站在那儿,目光落在裴育宁身上,在这刻她才终于厘清了彩戏园背后的团『乱』麻,北魏派来的除了羽真奇外还有别的密探,他们引谢缈查到京山郡裴,就为了让他陷入两难?
戚寸心总觉得在这层以外,似乎还有更大的阴谋。
可那到底什么?
裴育宁的脸『色』分难堪,他此时也深知偷盖裴寄清旧私印事没那么容易危及裴寄清,值此多事秋,难保不有有心人趁此向其发难。
裴川皓不死,这桩事过不去的。
“殿下,”裴育宁满脸颓『色』,嘴唇颤颤巍巍的,“我知太傅在朝中多为的国天下,太傅胸襟,罪臣裴育宁难以企及,身为裴孙,我有负父裴寄明临终前的教诲,也有负当初太傅殷殷关切的封书。”
“为人臣,罪臣尚不能厘清京山郡走私贩盐的盐帮,为人父,罪臣更纵容太过,教导不够。”
裴育宁说,闭起眼睛,两行浊泪淌下来,“罪臣不敢再累及太傅,累及殿下,今夜回城,罪臣定上书请罪,并……将我儿裴川皓下狱治罪。”
昔祖父道:裴人必拧成股绳,不可『自杀』自斗,不可为外物外人所摇族根本。
今却他裴育宁玷污了裴的名。
“表兄还不算糊涂得太过。”
谢缈轻瞥剑刃上残留的血迹,便顺势在裴育宁肩上擦拭了下,“你最好记得你今夜这番话,若你敢用什么假死,或替死的手段帮裴川皓逃过此劫,到时死的,就不只他了。”
随裴育宁而来的几百官差全都得了他的命令,跟随太马车,路护送至京山郡边界。
谢缈牵起戚寸心的手上了马车,他的神始终有些阴沉,似乎比平日里还更令人难以接近。
戚寸心的手腕被他握得有些紧,她忍不住往后缩了下。
“疼?”
他仿佛才回过神,指节松,看向她。
“也没有很疼……”她抿了抿嘴唇。
少垂下眼帘,端详她微红的腕骨片刻,他冰凉的指腹轻触,轻轻地『揉』了下,“娘,我们不去永淮了。”
他的嗓音听不出多少波澜起伏,戚寸心看他片刻,轻应,“好。”
“你还疼不疼?”
他头也不抬,还在认真地『揉』她的手腕。
她望他,压住心头直冲鼻尖的酸涩: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