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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到底还是妥协了。
一时,二人竟相顾无言。
他们心中都有难言的秘密,也看出来了所谓天命难以违抗,各有各的路要走。
能一起度过的时间不长了。
“我……这几日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良久,肖信背靠在树干上,迎着烈日,在炽烈的阳光照耀下,终于还是把心底话说了出来。
顾云舟看着那人的背影,虚弱地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我想起来了,儿时我的父亲母亲,牵着我的手行走在林间。”
“我还记起来,肖邵行为了炼招魂大法,把我一个人留在神殿里,只有几具白骨魔将陪着我玩。”
说到此处,肖信不仅失声而笑:“那时候我仍年幼,不明白何为人,何为鬼,只觉得陪我玩耍的都是好的……”
“再后来,魔教入主中原,惨象丛生。我也被迫出了神殿……”
”前两日我才回忆起来,金人眼阵法中,善才给我看的幻境,虽然是真实发生的,但是并不完整。”
闻此,顾云舟眼中闪出一束光柱,几日不见血色的脸上终于重现一点生机。
此时,肖信转过头去,四目相对,他展现出一抹宽慰的笑。
“我不怨你,师父。你那时候并未想真正杀了肖邵行,是我父亲自己撞上了霜晨剑。然后……又把年幼的我托付给你。”
这么多年来,一笔一笔来算,是我拖累于你……
这句话,肖信终究没有说出来,他们师徒之间不应该有亏欠这种言辞,而应该是彼此守护,彼此成就。
所以,顾云舟的这场病,肖信并不知道起因为何,但是无论怎样他都要拼尽全力去救师父。
因为,他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