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绿去冰正常糖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倩玉小说网https://www.qianyuw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他仿佛是踟躇行走于两世时光的夹缝中向往昔凭吊的过客。外面是3E考场中优雅流淌的古典音乐,里面是龙族帝国曾经的盛世荣光,中间只有他一人于黄沙之中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首先他握着手腕用呼吸脉搏计数,之后他察觉到在这死一般的世界中,自己的心跳已经足够响亮了。但没有谁能从一数到十万而不出错,足够多次的重复磨损总能击溃钢铁,而十万秒仅仅是一天多的时间。
所以最后许朝歌意识中对时间的判断终于在某一个临界点紊乱,以十万计数的呼吸脉搏心跳都成为了不再具备任何意义的数字。
他随意地念着千万或者亿万,只知道,原来已经过去如此之久。
这条路像是永远不会走到尽头一般,除了他的目光以外再也没有他物可以证明这个世界曾经存在。
忽然天地间有人轻轻地哼唱,那声音如此沧桑如此悲凉又如此喜悦。
好像在末日后踽踽独行,举目四顾尽是茫茫焦土,而远处的废墟上无声地长出一枝嫩芽。
许朝歌停住了脚步,前面有人正与他一样面朝远方,拉响着怀中的马头琴,一如朝圣路上暂时休憩的信徒。
男人赤裸着上身露出背部精悍的肌肉,他的双臂上缠绕着的无数绷带在夜风中摇曳,如同狂乱恣意的怒龙。
一柄无鞘的猩红长剑正斜斜插在他手边的黄沙之中。
原来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走到了石柱之间。抚着冰凉石柱安静停住的许朝歌没有开口说话,侧耳静静听着风中传来的琴声,是《万马奔腾》。
这是一首描摹草原上万马奔腾如同令天地震颤场面的马头琴名曲,气势算是拉弦乐里不多见的恢宏磅礴,所以男人拉得很急。切切错错的琴声很难说的上是渺远悠扬,倒有几分铁骑飒沓如风雷的感觉,和面前这血月高悬大漠孤烟的意境相去甚远。
其实许朝歌并非弦乐发烧友。托仕兰中学时花六块钱买一只口琴就能加入的音乐社团的福,他个人对音乐的鉴赏能力略高于及格线,但也仅此而已了。如果是做阅读理解的话他还能写上类似“通过对XX的描写,生动形象塑造了XX场面,表达了作者对XX的赞美歌颂”之类的套话。
不过现在除了从四面八方纷沓而至,仿佛要踏碎天下天上之间黄沙血月的奔马外,他也的确很难在马头琴的琴弦上再听出点其他东西。
即便只有许朝歌这一位听众,但对方还是坚持拉完了一整首曲目。
随着最后的音符落下,奔马长嘶过境的余韵也散落在夜风中。
男人没有回头,他扔下手中的马头琴与剑,起身继续走向第二根石柱。
许朝歌走上前去从沙砾中拔出了这柄被遗落的猩红血剑,哪怕是在灵视中依旧很有实物的质感。剑身入手来得比一般汉八方青铜剑更加长而轻,薄薄的剑刃在翻转间泛着清幽的寒芒,好似一泼洒落在茫茫晨雾中的清冷月光。
这是一柄真正的“无厚之刃”,以无厚入有间代表着极致的锋利,无论是白纸还是钢铁又或者其他东西在这种锋利面前都是平等的脆弱,死亡也是平等的一种,但平等并非完全的死亡。
即便是力量不够的挥剑者也能够轻易用这柄剑切开皮肤没入血肉最后斩断敌人的骨骼。但同样极致的锋利也就意味着极致的脆弱,如果没有足够的技艺驾驭的话,这柄剑最后会连同挥剑者的性命一样断裂得很干脆。
只有真正的剑术大师能够如同庖丁运转解牛刀一般游刃有余地使用这柄剑肢解骨肉经络。
但马头琴截然相反,重量沉重到可怕,如同连接了地心深处,许朝歌纵然倾尽全力也无法搬动甚至无法拨动琴弦。
在许朝歌握上琴与剑的时候他忽然从心底焦躁起来,就像在长途跋涉中被剥离的情绪现在加倍地灌注回他的心脏。
有个声音一直喊着追上他、追上他、追上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