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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锦突然停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旁的狄焱急切的说:“快说啊,怎么不说了?”莫云虽未开口,但是那略显急迫的眼神也出卖了他的内心。
枫锦说道:“认真上完今天的课,不捣乱,不逃课,放学我给你们将后面的事。”说完,靠在椅背上,眯上了眼睛。
狄焱刚站起,想要说些什么,被莫云一把拽的坐下,指了指台上。狄焱转身看去,一位身穿道袍,头戴道冠,面白如玉,五柳长髯的道士走到了台上。
狄焱,莫云二人挺拔身姿,双手放在书桌上;那架势,如果不曾了解过他俩过往的人,还真以为是哪来的两个爱学习的乖宝宝呢。
道士先生到书案前,扫了一眼下面坐的少年们,淡淡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们好,我叫玄易,三十六岁,负责你们今后三年的学习和指导。”玄易先生的声音清脆,非常好听,没有成年男性嗓音的浑厚和沙哑,反而更像小孩的声音。
“先生,您是叫我们炼丹画符,参禅修道的吗?”说话的是一个身高体胖,皮肤黝黑的男孩。莫云和狄焱认识他,邻村一个石匠家的孩子,叫熊奕坤,据说这名字还是他父亲花五个金币求以为先生给起的。但是这男孩最让二人印象深刻的是在私塾学了三年,还没学会写自己的名字,这俩糟钱花的……
玄易先生没有恼怒,平静的说道:“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教你;如果你没兴趣,那么你想学什么也可以告诉我,只要是我了解的事情,我都会交给你们。”
男孩继续说道:“那您叫我们什么呢?画符抓鬼我可不学,我可怕那东西。”
玄易先生还没开口,狄焱接话说道:“你还怕鬼?我看鬼怕你才对,我看鬼见了你都得头疼。”
男孩恼怒,看向狄焱,狠狠的说道:“你说什么?想挨揍是吗?”
莫云开口:“他说鬼喜欢吃人脑子,所以你很安全,因为你没有。”
男孩看着莫云,不甘心的瞪了莫云一眼,扭回头,坐在板凳上,喘着粗气。他可不敢惹莫云,要不然回去他爸爸会打断他的腿的。
莫云其实也和男孩有一样的疑问,只不过良好的家教不允许他在这种场合给先生出难题。天地君亲师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至于呛那熊奕坤,单纯只是不想听他说话,还有就是给狄焱出头。
狄焱和莫云没再说话,二人站起身,向玄易先生深鞠一躬,说道:“学生狄焱,未经允许大放厥词,请先生责罚。”
玄易先生笑着冲二人摆了摆手,示意让二人坐下,缓缓的说道:“我不会责罚你们任何一个人,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你们有这样的疑问并不奇怪,你只不过是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但是言多语失这个道理你懂吗?”玄易先生看着熊奕坤,问道。
熊奕坤摇了摇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懂这些大道理,着实有些难为他了。
玄易先生继续说道:“你第一句问的问题没有任何毛病,那也是在坐的所有少年同样的疑问。但是你后面的那一句话,就是纯粹的废话;因为他没有你想要的答案,更没有任何的意义。这种没有意义的话,是没有必要说出来的,说出来也只能被当做废话处理了。”
熊奕坤当然没听懂,他但凡能听懂这些话,也不至于混到人厌狗嫌的地步了。
熊奕坤没听懂,不代表别人没听懂,比方说莫云和狄焱。如果说熊奕坤的话是废话,那他们二人的话又何尝不是呢?没有意义,没有答案,没有价值;这三个否定让二人脸上一红,站起身,冲着玄易先生深鞠一躬,表示了歉意。
玄易先生伸手,示意莫云和狄焱二人坐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孺子必教。学生之幸是遇到好的老师,为师之幸是遇到聪明的学生。这二人的领悟力和自制力,很让玄易先生满意。
“我要教你们的既不是参禅打坐,修身悟道;也不是丹鼎符箓,抓鬼驱邪。道学之大,如浩瀚星空,无边无沿;又如芥子黍谷,通晓平易。”玄易先生坐在桌上,手里玩弄着一把折扇,说道:“道学乃百大始学之首,始学者,混沌初开之天地大道也。大道至简则为道学,道学始祖李耳,一生未曾开宗立派,未收徒传播,仅凭“大道至简,庶人可闻”这八个字,将道学发扬光大,乃天下名师之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