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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丢出去！”王爷的声音依旧冷酷，怒意已经消失，却还是不怒自威。
那些奴仆颤巍巍爬起来，去扯林愿裹身的棉被。
林愿一惊，也顾不上别的，用力抓住被子不让他们得逞。
太缺德了，难道要自己光溜溜地被丢进雪地里？不行，他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或许绝境中的人爆发力骇人，一时间几个奴仆居然与林愿僵持不下。
王爷似乎看不下去了，“一起丢出去！”
林愿保留了尊严，也就不再反抗，任由那几个奴仆将他抬了起来。
刚刚那一番拉扯，林愿完全顾不上脸，好在他长发披散，将面容潦草地掩了大半，只剩一只眼睛完整地裸露在外。
视线一往下瞥，就看到了一个戴着铁质面具的男人，那张面具像是粗制滥造的，只有粗糙的五官模样，旁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男主跟他的声音一样，都挺吓人的。
百里连霜一直在观察林愿的反应，很漂亮的一只眼睛，生机勃勃。
与那媚俗的声音完全不相配。
“谁把他送进来的？”百里连霜藏于面具后的视线扫过一直伏在地上没有其他动作的总管，想要一个解释。
脊背激起熟悉的寒意，总管把头低下去，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容奴查一查，定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滚！”
总管忙不迭退出房间，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虚汗，心里存着一丝疑惑的侥幸，王爷似乎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动肝火。
院子里外灯火通明，照在积雪上，隐隐发红。
林愿躺在积雪上，胸膛起伏越发式微，想不到房间里那么黑，外面的天色还有些微微亮，地上的白雪反光，恍若阴天的白昼。
那些人把他丢出了将军的院落，但也没有丢太远。他被扔在道路旁的一个小山坡上，雪铺得不是很平整，间或露出几根枯树枝。
像是躺在一座天然的枯坟上。
林愿没有感受到太多痛苦，白雪一片片落在他身上，如果他有上帝视角，应该会觉得这一幕挺唯美的。
这也许是他领得最快的一次盒饭了。
林愿想，真是太棒了。
只是下一刻便事与愿违，有人过来了。
鞋子踩在松软的雪上，簌簌作响，细微的声音落在将死之人的耳里宛如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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