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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侯晓斌知道开个夜总会就能把经费挣出来,他们绝对会遍地开夜总会。
陈自强奇怪∶"人家为什么养飞机啊哦!你说私人飞机吗现在倒没看到人开。不过听说香港的大老板有自己的私人飞机。"
周秋萍听这两人的交谈,脑海中只有4个字∶ 鸡同鸭讲。
余成叹气∶"果然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周秋萍鼓励他∶"打起精神来,好好挣钱。"
几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漫步在深圳的万家灯火下,感受这个城市的韵味。
街头播放着深圳歌手演唱的流行歌∶"晚风吹过来,多么的清爽,深圳的夜色,绚丽明亮……"
是这个夜晚的真实写照。
陈自强跟着唱起来∶"快快地飞跑,我的车儿,穿过大街小巷,灯光海洋……"
这首《夜色阑珊》自从在1984年中央电视台的《九州方圆电视歌会》上演唱之后便走红大江南北,到现在也没过时。
就连余成这种17岁就待在兵营里的人都会唱。三人跟着音乐哼唱起来,经过周围的人也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里,大家一起歌唱∶"我的青春,我的世界,在这时刻,如此辉煌。"
唱完最后那句∶"快快地飞跑,我的车儿,向着那明天,向着那太阳。"
在街头偶遇的人发出一阵灿烂的笑声,彼此挥手再见。
陈自强指着大笑着离开的女孩,兴致勃勃道∶"她们是三洋妹。""""
周秋萍和余成都茫然∶"什么意思"
"就是日本三洋公司的工人。她们身上穿的就是工装,骑的也是三洋公司发给她们的自行车。"陈自强十分愿意展示自己对深圳的了解,"她们骑着自行车上下班时那叫一个浩浩荡荡,还上过报纸呢。三洋妹就是这么得名的。"
周秋萍惊讶不已∶"还发自行车啊"
就是现在,自行车也不便宜,算是家庭重要财产了。
陈自强语气复杂,带着点羡慕和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日本人搞管理的确有一手。他们的工厂生产效率,我们国内的厂根本比不上。我去他们车间参观过,干净整洁,每个人都职责分明。人人有事管,事事有人管,说的就是他们这样。我真担心啊,如果我们还不快点奋起直追的话,我们一定会被远远地甩在后面。到那个时候,日本鬼子用枪炮都没能征服的民族,就自己主动竖起白旗投降了。"
"不会的。"周秋萍脱口而出,"我们一定能够赶上甚至反超。
余成不假思索∶"赶英超美。"
三人都笑了起来,这可是他们小学时代课本上经常说的话。现在说起来感觉好羞耻,却又忍不住隐隐的骄傲。
这大概才是年轻人吧,80年代的年轻人才会一本正经讨论这个话题。
陈自强本来还想带他们去卡拉ok长长见识,可惜他们在大家乐舞台呆了太长时间,时候已经不早了。从内陆而来的周秋萍和余成都没过夜生活的习惯。
东道主同志只得放弃,先送人回去早点休息。他兴致勃勃∶"明天带你们好好逛逛,让你们认识真正的深圳。"
他就读的深圳大学是一所新办的大学,他们的教授采取的教学方法也是最新潮的。既然研究经济,那就先从自己生活的城市研究起。
陈自强有自信,他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深圳人,但他对深圳的了解绝对不逊色于本地人。
余成赶紧点头应下,暗自松了口气。
明天再找借口对付过去吧。他虽然对卡拉ok有好奇心,但完全不想过去长见识。
因为太贵了。
按照陈自强的说法,现在深圳所有的卡拉ok和歌舞厅都用港币标价。
一扎啤酒,一个普普通通的果盘,就是88港币,还要加10的服务费。
那种罐装啤酒,就那么一点,也要38元一罐,同样得付10的服务费。
天哪!这一晚上下来,人均消费就得百元往上跑。如果换成在内地,100块钱可以阔阔气气的办一桌子菜了,不管酒水还是汽水,保准都管够。
余成可扛不住这种高消费。
就算他们倒卖国库券,转手海关没收的商品,完全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但这钱,他真舍不得花。
完全没必要啊。
他更加喜欢大家乐舞台。
车子停在大酒店门口周秋萍和余成同陈自强挥手道别。
这一晚实在太热闹了,即便吹了一路的夜风,周秋萍仍然感觉自己的血在沸腾。
她得赶紧回房间洗澡洗头,等吹干头发之后,躺回床上慢慢平复心情。
两人走到酒店台阶上,门童殷勤地过来迎接客人。
周秋萍正要抬脚时,突然间感觉眼前黑影换过,然后"砰"的一声,有什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酒店大门口的灯柱和透过玻璃门射出来的大厅灯光照亮了躺在地上人的脸。
是那位前台服务员,她仰着脑袋,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暗红的鲜血从她的后脑勺汩汩流出来。
这个年轻的姑娘,三个小时前还在和同伴说说笑笑,约定了明天下班后要一起看电影吃冷饮还要去唱歌的姑娘,就像个破麻袋一样从高楼重重地掉下来,摔死在他们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深圳的大家乐舞台,我查到的资料当中说法不一。有。《我们深圳四十年》这本书里的说法是到1988年,大家乐舞台每天都开放了,想上台演出的人报名费也涨到了5块钱。但另一篇文章《难忘深圳大家乐》里又说是1991年之前,大家乐只每周三次开放。这筒小说采取的是第1种说法,也许与事实有出入。不过小说肯定都是架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