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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早些知错，尚且回头有岸。现在监察已经涉入，你求到京城帝都去也没人能救，我唯一能施舍给你的仁慈，就是当作没见过你，你走吧。”
风吹动萧辰额边的发梢，衬出一派温润宽厚的气度。
然而这只是表象。
监察一旦关注到某个官员，并从调查中获得实证，那便不再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纠葛，而是上升到了此名职务人员与律法的矛盾。
众所周知，斗争上升到这种层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从中调解，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具备站到人民对立面的魄力，去与之相抗衡。
别说现在的陈默做不到，纵使生前的镇北侯萧辰，也没有那个资本。
况且，他也不想救这条社会的蛀虫。
“谢……谢谢！”
肥胖男人搂了搂帽檐，即使此行没能寻求到想要的帮助，也是唯唯诺诺恭恭敬敬，再不见半分先前意气风发鼻孔瞧人的气焰。
落水的狗人人打，不报警，对当下的他而言，确实已经算得上最大的施舍。
转身离去，走到墙角处，他却被人拦住了。
那人与他的打扮如出一辙，头顶帽檐宽大的鸭舌帽盖住半张脸，下面还有个口罩，只依稀能看得见一双眼睛。
“临走之前，有怨报怨。”
对方递给他一张很劣质的名片，发黄的纸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边缀，就一个电话号码，还有个不像名字的名称。
如果不是打印出来，这更应该是张随手抄的便条，说是名片，实在有些敷衍。
“是陈先生派你来的吗？”
刘主任回头，略失神地望了眼回到花坛边躺着听营养学的小老板。
对方并不答复，该说的话该给的纸条办好，当即就走，显得非常高冷。
待他转进了巷子消失不见，刘主任低头端详着手里的纸条，思绪一时间纷乱起来。
明眼人一猜就该知道，这名片上载录着的，到底是什么样人物的联系信息，问题是，临走了手头上还要挂一条命吗？
原本身上顶多有个玩忽职守、以权谋私的罪名，收的礼都转移得较为干净，如果运气好，被逮捕回去也只是蹲几年牢的事儿。
可若是沾染上买凶杀人，那问题就大多了，几乎死罪难逃。
犹豫良久，刘主任终究把心一横，念及自己身前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处境，都是被徐立万坑的，昨儿还让那孙子刨了墙脚，也是真真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奶奶的，反正没路可走了，弄死那小王八蛋也划算！”
……
破罐破摔的心思一旦起来，便换得念头通达，百无禁忌。
刘主任远离医馆后，找了处公用电话，先联系上昨晚连夜逃到外地的妻儿，询问了一番是否安顿好，接着，就拨通了名片上那个电话。
“歪？皂角井小卖部，找谁？”
那头传来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异常懒散垮塌，实在让人很难联想到那种做人头买卖的神秘组织。
刘主任立即扣了电话，以为打错了，重新一字一字对着名片拨了一遍号码，再打过去，却还是中年妇女懒懒散散的声音，这次还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那个，我找下蜂鸟，他在么？”
刘主任只好试探着问了问。
只听电话里的妇女扯开喉咙喊道：“田三娃！田三娃！搞快点出来接电话，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