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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森的业障消除,进了彼岸花海,有祖师爷护佑,彼岸花下面的那些人头没有出来捣乱,顺顺利利的往前走,秦时月追上来,贱兮兮的问我:“鱼儿啊,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杨森有业障,你来了那么多回,都没碰到自己的业障吗?”
我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杨森是死人,来到彼岸花海有业障,我一个大活人,还没到业障显现的时候。”
“哎呦喂,我们鱼儿现在是行家了啊。”秦时月语气很夸张,我没搭理他,他却笑嘻嘻的对我道:“有业障也没事,到时候哥们会送你一程的,但你现在就得好好想想以前做过什么亏心事没有,别到时候心态崩了。”
秦时月这张臭嘴,就是在咒我啊,我朝他冷冷道:“我比你年轻,你死了我也死不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先送你一程的。”
“那咱就说好了,谁早死谁送谁一程。”
我懒得搭理秦时月了,带着杨森恍惚着走出了彼岸花海,过了彼岸花海就到了忘川河,顺着忘川河往前走,就到了奈何桥,今天奈何桥上的死鬼不多,都在秩序井然的过桥,还没等我们走到桥边,守桥的两个鬼差举着叉子飘了过来,大声朝我们喊道:“奈何桥头,生魂勿闯,那个……那个女鬼是横死的,不能过桥。”
按照地府的规矩,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有资格过桥的,看到鬼差,杨森一点也不害怕,而是好奇的盯着鬼上上下下打量,我迎了上去,大声道:“我是肖鱼,桥头熬汤的那位是我老大,我来找老大的,有什么事,你们跟我老大说。”
两个鬼差还要再拦,被祖师爷们给拽到一边去了,这一次没打,但是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我带着杨森顺着奈何桥往前走,没多大功夫就看到孟晓波,她今天生意不多,坐在一张大破木头桌子后面,端了个瓷碗,呲溜呲溜……的喝汤。
我从来没想过孟晓波会喝自己熬的汤,一直以为她熬汤只是给别人喝,没想到她自己也喝,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却很沧桑,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往事……难道孟晓波也想忘记一些什么?
“老大,我来找你了!”我朝着桥头大喊了一声,孟晓波手里的瓷碗一哆嗦,汤差点没撒身上,惊讶的扭头看过来,看到我皱着眉头道:“你来这干什么?”
我带着杨森走到桥头,孟晓波身边的两个鬼差紧紧攥着手中的铁链,神色不善的看着我,我身边的两个祖师爷忽悠一下子就飘了过去,孟晓波急忙喊道:“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我走到孟晓波身边,认真道:“老大,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今天这件事你一定得帮我,你给我的任务我参加了,要不是有杨森在,你就看不到我了……”
我把整个事情跟孟晓波说了一遍,孟晓波皱着眉头听完,沉吟道:“这个……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杨森进去,但她得喝下孟婆汤,忘记前世的痛苦,才能进入酆都,这是地府的规矩。”
“老大,杨森现在还不想转世轮回,想去酆都看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她个机会,我已经答应她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啊。”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你看到桥那边蹲着个男人了吗?他在这蹲了两千年了,不喝孟婆汤,我是不会放他进去的。”
蹲在奈何桥上两千年的男人,还没放进去?我扭头朝着孟晓波的眼神方向看去,就见桥的右边蹲着一个水淋淋穿着古装的男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唇红齿白的,一副淡然模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秦时月朝着穿古装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嗨,尾生,你还在这蹲着等你的姑娘呢?”
古装男人朝秦时月挥挥手道:“是啊,我还在等她,君子守诺,等不到她,我那也不去。”
尾生?我突然想到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在是太有名了,是历史上第一个有记载的关于为情而死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叫尾生的痴心男子和心爱的姑娘约会在桥下,可心上人迟迟没来赴约,恰逢雨季,大雨下个不停,水也涨上来了,痴情汉尾生为了信守诺言坚持不肯离去,最后竟然被淹死了。
看到活生生故事里的古人,我就够惊奇的了,没想到尾生的故事还有续集呢?他蹲守在这,是一直在等待他心爱的姑娘吗?为什么等了两千年还是没有等到?这其中又有怎样的故事?
杨森听到了我们的话,也看到了尾生,惊讶的飘了过去,问那个男子:“你真的是尾生吗?那个痴情的尾生?”
尾生却迷惑的看着杨森,问道:“你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了,我看过你的故事……”
杨森一点也没有当鬼的觉悟,跟尾生聊了起来,看到她并不如何恐惧害怕,悲伤,我的难过似乎也减少了许多,趁这个功夫,我小声对孟晓波道:“老大,没有杨森,我今天就看不到你了,你得帮我啊。”
孟晓波看了看四周,小声对我道:“这件事我没法做主,这样吧,我让小鬼去找老崔,让老催收杨森做个鬼差,他有这个权利,剩下的就看你懂事不懂事了。”
我也小声的对孟晓波道:“杂货铺的股份我还给老崔,你看行不行?”
孟晓波点点头,叫过来一个鬼差,让它去找崔判官,然后教我在手机上怎么操作,把铺子的百分之五十股份还给老崔,其实就是在地府app中点开个文档,输入铺子的转让,然后摁个手印就行了,等待对方接受。
孟晓波刚教完我手续,那边叮咚了声,老崔点了接收,大家就心照不宣了,铺子我才到手没多长时间,还没捂热乎呢,就又还给老崔了,这……还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也不后悔,只要能把杨森安排明白了,多大的代价哥们都舍得出,毕竟她是因我而死。
趁着崔判官没来,我走到桥边,对杨森使了个眼色,让她跟我来,杨森跟我飘到一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让我过去?”
“不是,地府有规矩,横死的鬼不喝孟婆汤,不能过桥,我给你想了个好办法,待会地府的崔判官会来,招募你为鬼差,你先干一段时间,不想干了,我在给你想办法,让你转世轮回。”
“我真的能当鬼差吗?那太好了,我以前的愿望就是当个警察,可惜当年高考没考上,没想到死了还能进体制内呢,我先不转世轮回,我要当一个鬼差中的侦探……”
杨森的这份乐观,真的是让我叹为观止,这是个洒脱的人啊,年纪也不大,她要是活着一定能活出属于自己的传奇,想到这我又觉得有些难受了。
我带着杨森在桥头等待崔判官的到来,秦时月干脆就在桥头端起脸盘子烧起了纸钱来,虽然我没去过酆都,也不知道地府的规矩,但是在奈何桥上烧纸钱,那真的就是等于在城管眼皮子地下卖烤地瓜了。
孟晓波愣是没有管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秦时月,秦时月显得很是悠然自得,一边烧纸,一边敲着脸盘子,竟然还唱了起来,我没想到秦时月平时那么吊儿郎当,现在却一副魏晋古风的模样。
脸盆子居然敲的很有节奏,扯着脖子清唱:“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秦时月唱的这个我还真知道,是诗经中名叫《日月》的一首古体诗,是描写关于一个怨妇的诗……竟然还挺有韵味,问题是,怨妇的歌,在这种场合下唱出来真的合适吗?
合适肯定是不合适的,可要是不琢磨歌词的话,曲调倒真的是挺应景的。
秦时月唱的挺潇洒,孟晓波都快疯了,我竟然听的有些呆了,奈何桥的桥面上一下子就安静了,只有秦时月的歌声在回荡,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一声哎!的长叹,孟晓波身边多了个身穿红色袍服的崔判官。
崔判官架子大,鬼差都朝他行礼,崔判官咳嗽了声,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破有深意的看的一眼秦时月,没有打断他的歌唱,看了我一眼,扭头看向杨森,沉声道:“杨森,本官在查察司查得你生前多善,机敏巧断,虽是横死,却是善死,本官主管查案司,赏善罚恶,管人生死,今我司缺一查案鬼差,你可愿随我当差办公啊?”
杨森点点头,认真道:‘我愿意,我愿你当鬼差,帮你查案办公。’
“随我走!”崔判官轻轻一挥衣袖,原本在我身边的杨森,忽悠一下子就到了崔判官的身边,老崔很酷,转身就走,杨森朝我摆摆手道:“我走了,我是鬼差了,你不用担心了,没准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呢。”
秦时月的歌声缥缈:“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看着杨森跟崔判官走远,我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