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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演将熟睡中的文姑一把提了出来,鹅毛大雪落在二人身上,问她:“你都看见什么了?”
文姑脚不着地,冻得脸颊通红,眼神和话语却十分硬气:“呵…你说呢?自然是…你对她做的那档子苟且之事……”
季演稍微蹙眉,将她扔到地上,寒冷的手掐住她的脖颈,“那本座便挖了你的眼,再断了你的喉。”
“季演…我我…我是季子祺的母亲…你敢……”
“你可知昨晚本座为何要杀你?”季演那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正因为你是季子祺的母亲。”
“不…不……”
“还有你那位夫君,如今是个光头和尚,在本座面前不过蝼蚁。”季演突然松开她的脖颈,索性将事实全部告知,“你的那个儿子——”
“闭嘴!他没有!他不是!”文姑从地上爬起来不停叫唤,眼睛鼓得像两颗即将破皮的葡萄。
“其实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过活在梦里太孤独,你下去陪陪他们?”
“季演…你…你敢杀我…她不会放过你的…她会杀了你!她会亲手杀了你!!”
季演大概能猜出文姑说的那个“她”是谁。
这人揣着别人的秘密,时不时还要拿出来瞎晃一把,真是叫人切齿。
“你也配威胁我?你们夫妻二人,一个可恨,一个可耻,真的好、般、配啊……”季演手里现出傀火,准备将其打入她的头颅。
让一个正常人成为傀灵有很多方法,打入“傀火”便是其中之一。这东西比起傀尸毒来更加邪乎。尸毒尚且可解,可一旦人体被种下傀火,那便直接以血肉为躯,侵蚀其身以及样貌,终生只能是一只黑黝黝的生物。
文姑并无实体,若是灵体遭到傀火侵蚀,那便是真的消失殆尽了。
她既曾是季筹的妻子,玄季门又是傀修,自然深知这傀火的厉害。
文姑大惊失色,但嘴里又吐不出一句好话来。
季演似乎真的很享受“杀人”的感觉,尤其是从对方身上传递出来的那种害怕。
掌心缓慢地靠近文姑的头顶,那团正龇牙咧嘴的火光一点点朝她逼近……
季演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曾自称“父亲”的人,也是这般缓慢、冷静、凶残地用刀子靠近他,一点一滴收集自己的血水。
文姑没有说话,她好像缝上了自己的嘴,眼皮半耷拉着,也差不多准备在等死。
傀火刚触到文姑头上吹过来的发丝,季演也刚好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目光移到这个女人苍白的脸上,那张脸尽是害怕。
他突然有些恍惚,感觉身后有个什么东西正在拉扯自己的衣角。
那是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一只手。
随着这只手的拉扯,他身后出现了第三人。
“哥哥!”
季演手中的傀火突然被这声“哥哥”吓得尽数熄灭。
少年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进季演耳中,带着对他的敬畏,颤抖着请求:“放了母亲吧……”
季演稍微抬眼,朝身侧偏了下头,“她不配做你的母亲。”
那少年望着瘫坐在雪地中的“母亲”,她的双眼睁得非常吓人,干裂的嘴唇似乎是因为害怕而忘记合拢,真实到根本不像灵体,不经意让人共情到将冷空气吸入肺腑的感觉。
少年打了一个哆嗦。
“你若毁了母亲的灵体,那个人是不会原谅你的。”
季演知道“那个人”是谁。
但“那个人”,似乎从来就不肯原谅他。
见他没有回应,少年再次恳求道:“求你,放过我的母亲。”
“季子祺,”季演终于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你别忘了,这个女人尚有灵体,而你,什么都没有。”
文姑这时终于有了动作,她紧张地扫着季演,双脚开始不规矩地磨蹭,似乎在做准备逃离。
“…疯子…疯子…你是疯子!!你是疯子!!”
她嘴里喊着别人“疯子”,自己却疯疯癫癫地跑了。
季演没打算去追,他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身影。但其实他心里很烦躁,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兜着自己最羞耻的秘密跑了。
季演孤单地站在这里,雪地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人浑身还是布着阴森,在这种天气里显得更加苍白,有时候雪都不愿落到他肩上为他消退半分怒意。
若是以往,谁敢带着自己这么大个秘密跑了,他肯定想也不想就将那人做成傀儡。但此番身在别人的梦境里,好像自己也跟着迷糊了。
梦能使人神智不清,也能使人胆大妄为。
季演浑浑噩噩走回去的时候,他看见季小晴已经趴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了,这想必是宁愿爬也要爬着来阻止他杀文姑吧。
他走到季小晴跟前将她抱了起来,本是想放回床榻上继续休息,可人就是这么不识好歹,就是这么得一寸还想近一尺,她就像唯一会落到自己肩头上的那片雪,足以将他的怒气熄灭,若是抱得再更紧一些,还能使人不知不觉融化。
季演的气息很不规律,他紧紧搂着那人,像是在捂住一块随时能从手里滑走的冰。
这坏东西足以将他的自尊心冻到颤抖。
“以后,不要再伤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