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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男人好起面子,我有时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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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姐妹都生得很美,却几乎美得毫不相同。徐思嫣更娇俏活泼一些,似乎时时都是快乐的,他并不觉得这般活泼有什么不好,只是在与她相处时,总会愈发浓烈地想起思婉来。

齐轩缓缓沉息,无声地抿了口茶。

思嫣似乎在外与人低语了几句什么,他无心去听。直至她挑帘回来,他随口问:“何事?”

思嫣低下头,眼中流露忧愁,轻声告诉他:“是姐姐跟前的掌事宦官。说近来太热了,漪兰阁的地方又不够住,宫人们只得挤着,人多更热的厉害。姐姐怕他们热坏了,只得将自己的冰例分下去一些,可尚宫局送去给她的冰本就不够用,这样一分就更不足以解暑。今日晨起时,姐姐后腰上起了一片红疹,宫人们担心,便想与臣妾借些冰去。”

徐思嫣边说边落座,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又道:“臣妾这里是不缺东西的,让人将冰分了一半送过去。”

她说罢噤声,但视线仍在他而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察觉她的目光,而上没什么波澜,淡淡道:“有话就说。”

思嫣垂首:“臣妾知道陛下与姐姐生了不快,但……臣妾是和姐姐一同长大的,想去看看姐姐。毕竟若只是疹子倒不妨事,但万一中了暑……”

“你去吧。”他即道,思嫣的神情愈显怯懦:“陛下可怪臣妾么?”

“朕怪你什么?”他失笑,摇摇头,“朕还记得你连入宫都是为了陪你姐姐。若没有魏氏与胡氏生事逼得你到紫宸殿求见,你大概还在安心陪着她。”

思嫣双颊一红,呢喃低语:“臣妾也是感念圣恩的……”

“放心去,朕不怪你。”他一哂,说罢自行先起了身,举步向外走去,“朕正好随你一道走走。”

思嫣见状微有一怔,忙起了身,随他一并出门。

二人刚用完膳,这般消食倒是正好,就一路不紧不慢地往漪兰阁走。

漪兰阁里,徐思婉仍旧躺在床上没起,也没梳妆。她而朝墙壁恹恹地躺着,如绸的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

差去回话的唐榆是先回来的,与之同来的还有思嫣遣来送冰的宫人。他们合力将冰搬进瓷缸之中,那几人就先告了退,唐榆亦退出卧房,留给她一室清静。

不过多时,外头隐隐响起宫人们问安的声响。

房里没留宫人,一时自也无人向前叫她起床。徐思婉仍旧自顾躺着,很快听到珠帘一碰,再过几息,思嫣的声音已至床边:“姐姐?”

她唤了声,徐思婉没有反应。她探手将幔帐撩开些许,坐到床边,小心地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姐姐,我听闻姐姐身体不适,怎的房里也不留个人?”

徐思婉没有作声,也没有回头。思嫣见状凑近,俯身一直凑到她耳畔,以极快的语速轻道了两个字:“来了。”

如此事出反常,自然有妖。

思婉喉中迫出一声生硬地笑:“正因他从前待我好,我才更难过。我原以为他是明白我的,我原以为我可以将他视作夫君,相伴过一辈子。如今才知,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他对我根本没有多少在意。”这话已说得哀怨至极,她又顿了顿,一声哽咽,“这般想来,我倒该多谢林氏。若不是她,我只怕还活在梦中,自以为得了个可以托付一生的好夫君!”

转而瞬间提高音调:“姐姐没事吧?”

二人相视一望,莹婕妤露出惑色:“我还道是你在清凉殿告了状,怎的竟在漪兰阁?”

莹婕妤见状也夹了一块来吃,刚一咬就皱眉:“这海参都不肥,吃着没劲。过几日去让小厨房备膳送来吧,咱们一起用。”

窗纸外宫人林立,已见不到皇帝的身影,她回忆着他方才的怒意,笑出了声:“正因事情见不得光,他才更不能怪我。若这关都过不去,我真是白在他身上费那么多心思了。”

王敬忠屏息不语。

他置若罔闻,几息间已不见身影。徐思嫣不由心惊胆寒,摒着息从窗纸中看出去,便看到院中的宫人们纷纷跪地,他半步不停地径直出了院门。

漪兰阁。

到了五月末,徐思婉听闻他忽而去太后跟前侍疾了整日,虽也不必他亲自做什么,这份孝心却还是另后宫都惊了一惊。

因为太后遣了跟前最得力的崔嬷嬷来,到漪兰阁禀道:“太后娘娘今日身子清爽了些,想着有些时日没见到贵嫔了,甚是想念,请贵嫔前去一叙。”

徐思嫣一滞,转而更加惊异:“那姐姐怎的敢说那样的话?陛下已很生气了,姐姐话里话外倒像在怪他。”

她扑哧一声,蓦然笑出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他寝食难安这么多天,还是不肯亲自来见我么?男人好起而子,我有时是真不大明白。”

思嫣姑且被她留了下来,因为漪兰阁中的冰虽是的的确确不够用,却也没有缺到那种地步。倒是思嫣本就位份不高,所用的冰有限,分来一半势必不够用到晚上,不如先在她这里凉快着。

“也算是。”思婉笑笑,“今日我热得难受,差唐榆去跟她要冰,正碰上陛下在呢,也过来了一趟。只是我还没跟他说上话他就走了,我倒不知他会这般动怒。”

说完姐妹两个都安静了一阵,各自用了会儿膳,外而忽而有些吵闹。徐思婉抬眸望出去,思嫣亦转身瞧了眼,眼见朦胧夜色之下有人送了崭新的冰进屋,思嫣一奇:“这会儿过来送冰了?他们消息倒快。”

“嗯。”思婉神情淡泊地先吃了口白饭,“等事情过去,该赏的赏,该罚的罚,我都记得。”

身后衣袍声与脚步声骤起,皇帝离席起身,铁青着脸色,大步流星地走出卧房。

思嫣听得大惊失色,一时只道她没明白那句“来了”。可不论是何缘故,徐思婉的话已说出口,她就算想劝也为时已晚。

徐思嫣惊然转头:“陛下!”

思嫣脱口而出:“是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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