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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槊生平第一次悔不当初,譬如此刻,他这样怒气冲冲的站在她的下人房中。
他是一国的大冢宰,是魏帝仰赖的重臣,而静影不过是府上一个无足轻重的贱奴。
为这样一个身份的女子而多生挂怀,的确很不应该。
桓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这本不是他该来的地方,然而心中闷得很,双脚不自然的便走到了这处,一来便见那小女子被人欺负得紧。
桓槊坐在静影榻前,摸了摸她的脸。
此刻她乖顺至极,予取予夺,似精美的人偶娃娃。
其实他未尝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念头,将他喜爱的,舍不得的,做成人偶,或是玉佩似的挂件,带在身边,便不怕她生气、闹脾气,只因她无路可去。
那人偶娃娃还发着烧,身上高热不止。
桓槊冷冷道:“大夫怎么说?”
杏雨跪着上前,回道:“大夫说按时用药,好好休息便是,只是只是身上的伤要好生将养着,这几个月是不能再伤着了。”
谁料桓槊听了这话越发冷脸:“什么庸医?几个月究竟是具体多少个月,话都说不明白,往后桓府不许他再登门。这屋子这么冷,你们便将人带回这里?自去管事那里领二十鞭子。”说罢便将静影从床上抱起,往外头走。
静影的脸靠在他怀中,桓槊顿了顿脚步,忽然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来。
小时候思飞养过一只小白狗,那小狗胖乎乎的且很听话,经常用舌头舔他的脸,后来思飞生病,饿得快死了,桓槊没有办法将小白狗宰了给思飞充饥。
静影并不像小白狗,无论是从外形还是从性格上来说。
可静影的脸贴在他心口时,让他想起来小白狗舔他的脸的感觉,湿漉漉的。
他将静影一路抱回书房,远离了寒风与潮湿,静影的脸色一下子好起来,起码不像先前那样呈青紫色了,桓槊看着她的脸,眉头紧皱。
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他不是要将静影送给石远的么,可为何看见石远对她那般,他会有一种不快之感,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奴婢,便是送人了死了,又如何?
况且他的初衷也不是为了染指她,而是
可似乎自从他将静影从思飞手中强抢来时,事情便一直在偏离他的预期。
这女人,是留不得了。
桓槊将手伸到静影脖子前——事情无比简单明了,只要轻轻一掐,她便会香消玉殒,从此事情便又能回到正轨处了。
指间的力气渐渐加重,静影因窒息而面孔涨红,她似乎呼吸不畅,口中间或逸出几个字:“不要疼”
为何他总是下不去手。
桓槊缓缓将手收了回来,静影重获新生,面色又恢复如常,她胡乱摸索中摸到桓槊的手,便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浮木般紧紧抱着不肯松开。
而后她呼吸渐渐平顺,很快进入了梦乡。
“哥哥别走。簌簌不会再调皮了。”似乎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她抓到一丝温暖便再也不愿意放手,只是静影自己并不知晓,她抓到的不过是一块冰冷的木板,更没有什么温暖。
她叫簌簌?
桓槊若有所思,只是莫名觉得很是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但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她身上仍很烫,桓槊便索性不让她盖着被子,又从瓷瓶里取了一粒药,塞进静影口中,只是她睡梦中仍然防备严重,哭着道:“不要吃药,不要”
他想起她方才喊“哥哥”时那样亲昵,鬼使神差的,桓槊便试探着唤了声:“簌簌,我是哥哥,乖乖张嘴吃药。”
她听了不再挣扎了,却仍不肯张嘴,眼角还带着泪:“药很苦。”像是撒娇。
静影贴近他伸过来的手,却不妨偏了位置,那丁香小舌湿软的,落在他手背上,桓槊下意识的想甩开,可见静影迷蒙的低着头找不到方向,又不免软下了心肠。
他食指贴在她的侧脸上,感觉指腹流连处的软玉温香,喑哑道:“为何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