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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德县的水灾,似乎远远比预计的要复杂,韩济、范士文、李崇日日对着淳德县的公文和账簿摇头,齐贤更是一听他们汇报便恼了。如此过了十多日,念及皇帝久不在宫中恐生事端,方提前回宫。
萧懿瑶回甘露殿的时候,原应走甘露殿北门门,她先去浣衣局看望母亲,便打人们常常不走的最荒芜的西门进甘露殿。不想在这儿遇到了吴荣。她忽而想起,自从春月山回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吴荣。吴荣看见她,显的很是惊讶,“懿瑶姑娘!”
萧懿瑶望向他,说道:“吴公公,您现在在西门当差吗?”
吴荣道:“是啊,师父说这儿缺人手,叫我顶一阵子,懿瑶姑娘,你何时回来的?”
甘露殿竟也会缺人手?懿瑶脑子有一瞬间划过这个想法,却没有多想,她回答吴荣,“我自春月山回来有一阵子了,一直没看到吴公公,好生挂念,今日终于见着了。”
吴公公笑道:“懿瑶姑娘,你真是有大福之人。”
两人寒暄了几句,萧懿瑶便回到了小屋。此刻刚回宫的齐贤正在寿安宫请安,请完安后,还要召见官员处理军国大事,故而齐贤与高嵩都不在甘露殿。
小屋里,宁瑾和黎九儿早已备好了吃食,宁瑾道:“姑娘此去与皇上同行,一定收获满满吧?”
萧懿瑶微微一笑,说道:“陪伴皇上,是我的幸运。”
黎九儿道:“萧姐姐,你尝尝我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萧懿瑶尝了一块,果真好吃。笑道:“九儿的厨艺越来越进步了。”
几人说笑片刻,萧懿瑶觉得有些乏了,便上床歇息。刚欲进入梦乡,只听外面吵吵嚷嚷的,“娘娘,您不能进去啊,娘娘!”
似乎是秦肃的声音,萧懿瑶微皱头,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这时门咚的被人撞开,萧懿瑶惊醒,坐起身来,没想到是卢贵妃!她身后跟着一众太监宫女,叫人感到压迫。“萧懿瑶,你果真在这!”卢贵妃凌厉道。
可惜萧懿瑶此刻只穿睡衣,却不得不起床行礼,“恭迎贵妃娘娘!”她恭敬道。宁瑾和黎九儿听到动静,忙赶了过来,“贵妃娘娘吉祥!”她们跪下请安,宁瑾道:“贵妃娘娘驾到,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奴婢们去门口恭迎。”
“通知?”卢贵妃道:“本宫一通知,还能看到这位萧大美人吗?”她见萧懿瑶只穿睡衣,说道:“哟!这大白天的,竟然还在睡懒觉呢!来人,给本宫扒了她的这层皮,本宫倒要看看,这贱人长成什么模样,竟将皇上的魂勾跑了!”
宁瑾忙道:“贵妃娘娘,萧姑娘虽是宫人,在甘露殿却颇受礼遇,娘娘此举,恐冲撞了皇上!”
“礼遇?”卢贵妃道:“本宫倒要看看,冲撞了一个宫女,皇上会拿本宫怎么着!你们怎么还愣着,赶紧扒了!”
“是!”她身后的宦官遵命道,上前便要脱萧懿瑶的衣服。
宁瑾和黎九儿连忙拦着,尤其黎九儿,死死抱住萧懿瑶,说道:“你们不能这样对萧姐姐!”
卢贵妃见状,吩咐道:“谁敢拦,就将谁的皮一起扒了!”
“不要,不要!”宁瑾和黎九儿祈求道,即便如此,黎九儿的衣服也很快被宦官撕烂。卢贵妃得意的看着眼前景象,萧懿瑶抱着黎九儿,说道:“她还是一个孩子!”
宁瑾道:“这是甘露殿重地!你们竟敢如此放肆!”
卢贵妃道:“一个小院竟也敢称甘露殿重地,来人,给我掌她的嘴,狠狠的打!”
她身后的宫女上前掌宁瑾的嘴,宁瑾脸上顿时有了血印。萧懿瑶衣服被撕烂,在反抗的过程中,用尖利的指甲将扒她们衣服宦官的手也抓出一条条血印,那宦官恼羞成怒,一脚踢在萧懿瑶胸口,他的力气极大,萧懿瑶倒在地上,直觉胸口里面一阵痉挛。而此时黎九儿更是衣不蔽体,场面难堪。
“皇上驾到!”终于,门外出现了秦肃的声音。
萧懿瑶如同听到救星一般,抱着黎九儿,说道:“九儿,别怕,别怕……”
卢贵妃见到皇上,连忙下跪道:“皇上万岁!”
齐贤进屋,看到这样的景象,脸一下子铁青。他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萧懿瑶盖住,萧懿瑶虚弱的提醒,“还有九儿。”秦肃见状,赶紧去拿了被单给黎九儿和宁瑾披上。
齐贤将萧懿瑶抱在怀里,心疼万分。他瞪着卢贵妃,一字一句道:“卢贵妃,你似乎忘了,这是甘露殿!”
卢贵妃道:“臣妾好心来看望萧姑娘,哪知她竟不行礼,妾身这才惩戒她。”
萧懿瑶解释道:“不……皇上,奴婢行了礼。”
齐贤道:“即便她没有行礼,你如何敢在甘露殿扒宫女的衣服,如何敢纵容手下打人?看来,朕和太后是对你太宽厚了!”
卢贵妃道:“皇上息怒,妾身只是想惩戒犯错的宫婢。”
齐贤扶起萧懿瑶坐下,说道:“今日参与脱衣打人的宫人,一律杖毙!贵妃卢环儿身为贵妃,却毫无贵妃的贤德淑仪,降为三品婕妤,禁足麟雎宫!”
卢贵妃忙求情道:“皇上,皇上……臣妾只是想惩戒宫婢!”
“下去!”齐贤厌恶道,“以后你若再敢踏入这个院子,这间小屋,休怪朕不念你从前的功劳!”
“皇上!”卢贵妃还欲辩解,高嵩上前道:“卢婕妤,还是请回吧,可不敢再抗旨了。”
卢环儿只好悻悻的道:“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