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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贤将众人谴出去,抱萧懿瑶到床上,心疼的看着她,今日她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实在是他的过失。萧懿瑶一心记挂黎九儿,说道:“皇上,可找人照看宁姑姑和九儿?她们都是因为我才受辱……尤其是九儿,她还是个孩子……”
齐贤柔声道:“看看自己的伤,现在还想着别人,放心,高嵩会办好的,御医在来的路上,很快便到了。”
一行清泪顺着萧懿瑶的脸庞流下,粘湿了枕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一群太监面前扒衣受辱。想到那些太监已被杖毙,对他们的恨便少了几分,他们毕竟是受卢贵妃指使才敢那般,不过是代主子受过罢了。此事罪魁祸首,实乃卢贵妃!
齐贤心疼的为她拭泪,说道:“懿瑶,你别哭,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人敢在甘露殿如此放肆!”
萧懿瑶道:“皇上,你可曾想过,我们今日方回宫,为何卢婕妤立马便知道了我在甘露殿?自春月山回来,住在凤仪殿也好,在甘露殿也好,卢婕妤即便疑心到去皇后跟前理论,也从不敢确定奴婢到底在不在!为何今日卢贵妃来的如此及时?听说,她进甘露殿后,是径直来这座小屋的。”
齐贤道:“你是说,有人给卢婕妤报信?”
萧懿瑶道:“奴婢平日都是走的北门进甘露殿,今日因为先去花殿看望母亲,故而走的西门,一路上遇到不少侍卫宦官,皇上,高公公对甘露殿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不如将此事交给高公公查一查?若甘露殿里有其他人的眼线,对皇上、对奴婢,都不是一件好事。”她对吴荣早有疑心,当初在仙鹤院赏武林大师徐景昌习武,卢婕妤突然前来,她便心觉蹊跷。今日之事,吴荣必功不可没!可吴荣毕竟是高公公的徒弟,此事让他自己选择处理方式比她直接在皇上面前揭露好。
皇上闻言,说道:“懿瑶,你真聪明!你这么一说,朕仔细想想,这甘露殿的确存在这种情况!朕会吩咐高嵩,将甘露殿上下严查一番。”
这时高嵩进来通报,“皇上,林太医到了。”
“让他进来。”齐贤道。林太医名唤林南山,是太医院院判,宫中医术最高明之人,齐贤很放心。
却说卢贵妃降为婕妤的事传到凤仪殿,皇后一开始竟不相信,问苏禧道:“会不会是讹传?卢贵妃受宠多年,又有太后撑腰,竟一下子连降几级?”
苏禧如同报喜一般,说道:“娘娘,千真万确!皇上的御旨已经晓喻各宫,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皇后眼中泛泪:“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了这一天。”她顿了顿,问道:“可知是何缘故?”
苏禧道:“皇上的御旨说是卢贵妃失德失仪,不堪为贵妃。据奴才听来的消息,似乎是卢贵妃突然闯入甘露殿,折辱甘露殿宫女,皇上一气之下,连那些听命办事的宦官都杖毙了。”
皇后道:“卢贵妃虽然嚣张,可她素日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还算有分寸,如何竟敢突闯甘露殿,折辱甘露殿宫人?依本宫看,卢贵妃这是被醋意蒙了脑子,竟能做出这种事!”她的语气中不乏快慰与嘲笑。
一旁的杜嬷嬷道:“娘娘的意思是,此事与那萧懿瑶有关?”
皇后道:“除了那萧懿瑶,卢贵妃何至于跑去甘露殿撒野?她这是恨意积累,找萧懿瑶撒气去呢!退一步说,若是普通宫人,皇上能因此将卢贵妃降为婕妤吗?哦,对了,本宫错了,以后该叫她卢婕妤才是。”她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杜嬷嬷道:“如此来看,娘娘接萧懿瑶回来实在是明智之举,当初苏禧说的一箭三雕,可都一步步实现了!”
皇后笑着看向苏禧,说道:“当初本宫承诺过你,如若此法奏效,本宫会重重的赏你!凤仪殿的掌事公公一直空缺以后,便有你担任!除此之外,本宫还要赏你黄金一百两,丝绸百匹!”
苏禧连忙跪下谢恩道:“多谢娘娘!奴才为娘娘效忠,肝脑涂地!”
寿安宫里,卢环儿在太后跟前哭泣,“母后,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妾身见那萧懿瑶实在嚣张,才令人教训她。妾身实在没想到,皇上竟会因此降妾身为婕妤!”
太后道:“你错在不该在甘露殿教训她,甘露殿毕竟是皇上的住所。说小了,是教训宫女,说大了,是冒犯皇上!只是哀家实在没想到,那萧懿瑶果然又被皇上接入宫中,不知是借此次去淳安县之便将她带回,还是早已金屋藏娇!环儿,你的人也未免不中用了些!”
卢环儿道:“母后,难道便眼睁睁看那贱人继续住在甘露殿吗?母后,您一定要将她逐出宫去!”
太后道:“逐出宫又如何?皇上不也想办法将她接回来了吗?为了这个萧懿瑶,哀家与皇上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不愉快!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既然回到宫中,在哀家眼皮底下,自然不愁找不到机会。”
卢环儿道:“母后,妾身只怕时间越久,皇上待她情意愈发深厚,只怕那时便晚了。不如将她……将她彻底……”
话未说完,太后打断道:“环儿,哀家理解你的心情。她是王氏的后人,哀家何尝想看着她在宫中如鱼得水?只是若做的太绝,哀家和皇上的母子情分恐怕也到头了!”
卢环儿连忙跪下,说道:“太后恕罪,妾身实在气愤,方致口不择言!”
太后道:“你是聪明孩子,皇上为了她降你为婕妤,便知道哀家会知晓,也做好了对抗哀家的准备。如此,哀家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管,反叫他卸下心防,日后劝他复你的贵妃之位,也更容易一些。”
卢环儿闻言,叩谢道:“母后的智慧,妾身望尘莫及!母后如此疼爱妾身,妾身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