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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顺天寺雨天里潮湿而又鲜活的失意少年就站在我眼前,可他已经没有半点鲜活的样子,只是仍旧失意罢了。
那天他站在假山石旁,浑身都被雨水打湿,脸眼睛都雾蒙蒙的。
我分明记得那天分别时雨停了,少年为何又转身向雨中走去。
晏潇拉着我衣领把我推在高楼之上围栏搪腰,我半个身子都悬空在外时。我说:“晏潇,我从前把你想的太好了。”
错把暗淡的狠绝杀意当成了失意,我在因少年人的不得志而恻隐时他在想着手刃谁呢。
晏潇眼神光芒异常,他很享受掌握我性命的感觉。
我说:“这样没意思,你觉得我还恐惧生死吗?”
他说没有人不恐惧生死。
他就穿着件里衣,高楼之上微风一吹头发飘起来,我说:“你好像白无常啊。”我想了想又说:“晏浔像黑无常。”然后就自己笑起来。
他在听见我提起晏浔时眼里的光芒转变成窥不见底的黑暗。
晏潇问我:“你还不知道吧,他如今自顾不暇了。”
我本来不信,晏浔在我心中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好像一切混乱无错的在看到他脸上稳重深沉的表情时便会安定下来。
可晏潇说的太真,他说朝堂之事风云莫测,说了我也不明白。
我便信了他说的是真的,若是骗我的他会把细枝末节也说的天衣无缝,可他一字不说,那么高高在上。
“你看,我带你转了大半个皇宫,可有晏浔的人来救你?”晏潇问我。
我说:“晏潇,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晏潇问我:“你觉得我最坏会对你做什么?”
我说你不敢的,说完反应过来像是在故意激怒他,故而补充一句:“如果你敢,那黄泉路干脆所有人一起走吧,你敢我就敢。”
晏潇歪头看着我不说话,鬼知道他在衡量什么。
我问他:“你说人太多的话,会不会把奈何桥踩塌?”
这里疯子好多,我没有什么招架的好办法,只能装作比他们更疯,谁对这人间更无所谓,谁就更能占据有利地位。
如果疯子有个世界,我以前以为晏洺会站在那个世界的入口对每个人说欢迎光临,现在觉得,站在入口的会是晏潇。
他会踹飞每个来到此处的人,对他们说:你还不够格。
但他会放我进去的,他看着我从不够格到够格。
若缺两天没有回来,第三天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惦记免死金牌,只想让她好好的回来,浔王府的人好像在一个接着一个的远离我。
晏潇一天总要来上几趟,他易怒易疯,我不理他他会生气,我离他他也会生气,常常摔了东西走掉,不过要不了多久还会回来。
我只有趁着他离开的一会儿双手合十虔诚祈祷浔王府平安无事。
晏潇说的话我不留心听,偶尔也会听进去一些。
他说话漫无目的,有时候说他小时候的事,说他羡慕晏浔,从前学堂里晏浔就那么光鲜,又受到老师的褒奖,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
他会羡慕晏浔么,他又看不见晏浔的一地鸡毛。
偶尔他又了无活气的说,他那时候也染了时疫,寝殿里来来往往好些人,可他觉得好孤独。
他在那儿自言自语就像唐僧念紧箍咒一样,我有种在地上捂着脑袋打滚求他别念了的冲动,太烦躁。
晏潇沉浸在自我表达里,到了第四天才想起来问我为什么不吃饭,叫来了宫人问我多久没吃饭了,宫人告诉他我就没吃过。
他吓得魂飞魄散,实际上我夜半时会起来吃院里子新开的花,喝桌上冷掉的茶,天气热放了一天的茶都是酸的。
他问我要什么,问了又慌忙补一句除了出宫,他解释出了宫也找不到晏浔,晏浔不知道去哪里搬救兵了,连他都找不到。
我说:“我要若缺。”
“只是若缺吗?”晏潇松了口气。
我已经没力气说别的,躺下睡觉,祈祷睁开眼睛若缺回来了,晏浔来这里接我。
再睁开眼睛若缺果真来接我了,她瘦了许多,好像骨架都跟着小了。
她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样,伏在我膝盖上哭,我想起来她哭过许多次,那次被赶会别院时她摔了腿,也这样哭过一次。
我下狱刚出来时,她好像也哭过,她每次长久不见我都要哭一次。
可是五天也算很久吗?
她让我吃饭,我说好好好,这就吃饭,我已经觉得饿了。
吃饭时我问她有没有拿到免死金牌,她表情一滞,我说:“姑奶奶你这是什么表情?晏浔不早,厢月等着免死金牌救命呢。”
晏潇进来,他径直走过来拿掉我面前的红烧小排,他说:“免死金牌已经给我了,你确定要救厢月,不救你自己吗?你长久不吃饭,乍一吃别这般油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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