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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丐帮帮主将自己为何闹眼睛说与大家听,原来南唐李氏与丐帮私交甚密,光是尉迟蕾与其先祖的过命交情便可见一斑。去年底,曹彬、潘美率领的宋军攻克了南唐都城金陵,末代国主李煜投降。曹彬让李煜写亲笔信命令南唐各州郡投降,未曾想,硬是有不愿认命的人。
此公姓胡名则,任奉化军治所江州副使。对投降之令视为废纸一张,召来下属说,我们世代受李家之恩,不可辜负,京城被围已久,谁知道国主的亲笔信是不是真的?现在刺史要投降,你们愿意和我一起为了忠义而死吗?于是,江州守军积极响应,杀了想奉命投降的刺史谢彦宾。
赵匡胤命先锋都指挥使曹翰为南面行营招安巡检使,负责攻打江州,这曹翰是个浑人,狠角色,自称杀人不眨眼的将军。可怎奈江州地势高险,城池坚固,久攻不破,死伤惨重。
胡则也不容易,身陷包围之中,孤立无援。还好,有江匡带着丐帮弟子前来助阵,才勉强支撑至今。数月激战呕心沥血,胡则年事已高,操劳过度卧床不起。恰时丐帮弟子又传来消息,说是废帝李煜将有不测,北汉欲对其图谋不轨。于是,江匡不敢怠慢,把守城之事全权交与牙校宋德明,自己星夜兼程前来解救,一路之上跑死了两匹马。
“还好,国主被您老救了,我这颗心终于可以放在肚子里啦。”帮主释怀地望着第三代帮主的夫人。
“小匡子,不是我救的李煜,是小紫妹妹救的他。”老夫人一指斩蛟堂堂主,她又指着老男人说,“这位就是北汉的国丈马峰,他还老实,已经交代了,是要对李煜下手来着。可听你说,却被几个孩子抢了先,看来他们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喽。也不清楚党项平夏部意欲何为?护送李煜回京!不会是定难节度使李光睿指使的,谁信娃娃们的鬼话?”
“马峰!”江帮主得知这男人是谁,立马瞪起眼睛逼问道,“听说是你给刘继元出的主意,怕赵匡胤调动江南降军讨伐北汉,要来劫持国主,若是不答应与你们联手,便要痛下杀手,再嫁祸给宋国,你这主意可够狠毒的呀。”
“哪有此事?不是我,不是我,天地良心!我马峰可以对天发誓,不是我的主意,是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阉人卫德贵献的坏招,卫德贵向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吐浑军统帅卫俦和大将李隐的死都是他背地里搞的鬼。”马峰的手摆得像小风扇。人家矢口否认,自己只是个随从,不得已而为之。
废帝李煜更关心江南的战事,丐帮帮主愁眉不展,说是大势已去不容乐观。目前南唐旧臣各怀心腹事,良莠不齐自相残杀。日前,给事中龚慎仪任徽州刺史,南唐昭武留后卢绛带领所部入闽,欲继续抵抗,途径歙州,龚慎仪闭城拒守,卢绛大怒,遂派裨将马雄攻城,龚慎仪为马雄所杀。后来,赵匡胤拿卢老将军的老母和族人来威胁,还许以免死铁券。万般无奈之下将军动摇了,跟着曹翰入朝受命履职去啦。如此情形,江匡又说了几例,引得亡国君王黯然神伤,不住地长嘘短叹。
“现在唉声叹气,早干嘛去了?”黑衣婆婆幽怨地瞥了一眼李煜与江匡,她没有再数落愁苦的南唐国主,而是转向年轻的帮主,“前年冬天,池州人樊若水献计赵匡胤,在采石矶修造浮桥渡江。便派工匠在荆湖建造黄黑龙船几千艘,将随流而下汇合一处系缆成桥。我让你带领丐帮兄弟前去捣毁,效仿赤壁之战纵火焚烧,可到处寻不到你,你当时去哪里啦?”
闻听此言,江匡赶紧解释,“老夫人,这不能怪我呀,当时我不在洛阳,有要事脱不开身呀。”
“有什么重要的事?比南唐生死存亡还要紧?我看你是贪生怕死不敢去吧。”澹台小紫嗔怪道。
“祖奶奶,我的确是有事,这就说给您听。”帮主把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这丐帮帮主传到第三代是郭岩,之后依次是武铁樵、焦固、金花子、金老大,这才传到江匡。这金老大膝下无儿,只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名为玉奴,自然是爱如掌上明珠。玉奴长至十八岁,老帮主打算为女儿择一良婿。
做为金老大的义子,江匡对此事是格外地上心卖力,他为干姐姐物色到了一个秀才。秀才名叫莫稽,才华横溢,风流倜傥。他父母双亡,生活贫苦,吃了上顿没下顿,衣食无靠。莫稽却非常要强,发愤攻读,梦想有朝一日科举取仕。这秀才心气还挺高,不愿与乞丐家庭联姻,在女方金钱的诱惑下才勉强答应。
婚后几年,金老大病故归西,把帮主之位传给江匡。江匡感念义父的恩德,对义姐两口子悉心照顾。苍天不负有心人,莫稽进士高中,做了知县。没想到,他竟忘恩负义,嫌妻子出身微贱,乃冷眼相加,在赴任途中,人面兽心地将玉奴推落江心。
亏了玉奴命不该绝,被路过的官船所救,船上的官员正是莫稽的上司。听到玉奴的哭诉后,动了恻隐之心,收她为义女。官员回到府衙,便给江匡写信告知情况,江匡得到消息后,急忙赶去料理此事。他们商量后,由官员出面为义女择婿入赘,托人向莫稽说媒。莫稽正想高攀,求之不得,便欣然答应。
结婚当晚,刚入洞房,新郎官便被丫鬟婆子一顿暴打,新娘现身才知道是玉奴。玉奴唾其面,怒斥他“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今日有何颜面见我?”伤天害理之人是满脸羞愧,只顾磕头求饶。在义父义母义弟的劝说下,莫稽与玉奴重归于好。
刘庆东听完江帮主的陈述,马上想起这是戏曲《金玉奴》里的故事梗概,各种书籍戏曲都有演义记载,原来非是杜撰,真有此事啊。棒打薄情郎太便宜他啦,对这种蛇蝎心肠的男人,怎么还能再续良缘呢?宋朝人的思维方式真让人不理解,三哥真是无法理解。
“为了你的干姐姐,却错失了破敌良机,江匡,你可真行啊。”澹台小紫是非常地不满意。
看着江匡一脸的窘态,老夫人为他打着圆场,“好了,姐姐的婚姻大事不能不管,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啦。南唐覆灭是天数该然,即使烧了桥船,也只能苟延残喘几年而已,魏蜀吴不是终究一统了嘛。”他对帮主吩咐道,“小匡子,你来的正好,李煜就交给你了,把他平平安安地送回开封,以后要严加保护他的安全,我恐怕他心浮气躁,心里放不下昔日的情怀,若是稍有怨言,被人家听了去犯忌讳,将引来杀身之祸啊。”
安排妥当,两个老太婆带着五毒教的教主、延众镇长宗奇向山里走去,是回三皇寨总舵了,留下的几个人目送她们老远。
刘庆东在张咏的搀扶下刚要上车,那条大黄狗狂吠了起来。不多时,从山路上呼呼啦啦来了好些人,举着火把大呼小叫地如临大敌一般。
“净照师弟,你还好吧?”跑在最前面的是那个尼姑,什么节度使的女儿,紧跟其后的有十几个人,都是清一色的白衣白帽,不论年纪大小无一例外,嘴角边垂下两缕长髯。
刘三哥看到了福居禅师,他直奔李煜而去,拉着对方的手问长问短。
娘娘腔的太监也到了,他身边是挎着宝石单刀的同伙。“国丈,您没事儿吧?担心死了,额这小心脏差点儿没跳出来。看见死人堆里没有你,额这才放心啦。”北汉的大内总管喋喋不休地表示着关心,他看到了南唐废帝,便贴着耳朵窃窃私语,“国丈,看来你的计划要落空啦,那个窝囊废有这么多人保护着,是轻易不会同意跟额们三个走的,不如像你刷的,一不做二不休,郭将军,你过去假意问候,趁机把他结果了事。”
刘庆东耳力超常,把那阉人的话听得清楚,不禁为那亡国的倒霉蛋捏了一把汗。
“石总管,你想多了,人家知道了我们的底细,早就提防着嘞。不等万超动手,先被人家一掌毙命啦。”马峰失望地摇着头。
另一个同伙马步军都指挥使纳闷地问:“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是谁走漏了风声?”
“丐帮,这些叫花子什么打听不出来?”国丈气急败坏地说,“你们知道那个披斗篷的是谁吗?他就是丐帮帮主江匡。有他保护李煜,哪儿有我们下手的机会呀?我们还是回太原从长计议吧。”他是彻底泄气了。
卫德贵倒吸了口凉气,“耐球,他就是江匡,降龙二十八掌额可经受不起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