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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平息风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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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胖子发了癔症,还是被顶尖武功所折服?他无比崇敬地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婆婆的面上,行大礼叩头参拜。

“老三,你这是干什么呀?”张兴对弟弟的举动大惑不解。

张顺指着墙对黑衣婆婆说道:“小的是黄河鱼叉帮的门人,恕个罪说,本门师祖铁山,正是贾家楼歃血为盟四十六友中铁子健的后人。小的听师父讲,师祖与海鸥子鲁明星的后人鲁守国、任敬司的后人任中宁结为金兰之好,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生死弟兄。鲁守国老前辈在世时乃太湖的舵把子,他还有个哥哥,号称白板圣手鲁守业,擅使银丝渔网和一对匕首,他的外孙女就是丐帮郭帮主的夫人。”

“我先夫正是丐帮第三代帮主郭岩。哦,你是鱼叉帮的,那就对了,这轰天雷就是我二姥爷传给两个义弟的。”

“郭夫人,晚辈的二哥和手下的弟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老人家,我代他们向您谢罪。”拼命三郎见婆婆抿嘴微笑,又叩头谢罪,然后指着刘庆东痛恨地说,“老祖,这个人杀了我大哥,我大哥死得冤啊。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弟。”

“恩人啊,不是我杀的他哥哥,真是冤枉好人啊。”刘三哥赶紧辩解,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细说一遍。

“那就是你们不对了。”老婆婆听懂了缘由,对张家兄弟秉公论事道,“你兄长为非作歹在先,但不至于死罪。我这辽东的朋友手无缚鸡之力,是同行的朋友见义勇为,与他何干?杀害你兄长的是赵家老四赵光美,你不敢找他报仇,却寻衅一位毫不相干的老实人。难道你们是欺软怕硬的懦夫吗?你们黄河鱼叉帮的祖训可不是这样的呀。”

跪在地上的拼命三郎被说得面红耳赤,对所作所为自感理亏,可他的哥哥在十里铺吃了亏,耳朵被削去半个心有不甘,正欲强词夺理一番,却听见店门外人声鼎沸,兵器声铿锵不绝,似来了好些人把外面的同伙围住啦。

“出了什么事?”张兴用眼神命令手下出去打探。

不用他们打探,从外面并肩走进来两个要饭的,这两个叫花子一胖一瘦,都在四十岁往上的年纪,浑身上下挂满了破袋旧布。

“郭夫人,在下传功长老丁屈,护驾来迟,请夫人恕罪。”

“郭夫人,在下执法长老汪鹤远,携弟子前来听候您的驱使。”

两位丐帮长老躬身行礼道,他们的手里都提着根棒子。

黑衣婆婆起初不知丐帮的人为何跑了来,略一沉思便想通了其中的缘故。“噢,原来是我放的轰天雷招你们来的呀,是老身一时冒失劳你们兴师动众辛苦一趟。两位长老不在洛阳总舵坐镇,怎么来东京汴梁啦?”

“属下不辛苦,郭夫人没事就好。”胖乞丐是帮内的传功长老,他警惕地扫视着屋里的众人。

瘦乞丐如实禀告道:“郭夫人,我们是奉了江帮主的命令,来开封为人发丧的,正准备护送棺椁去宜春,听到东城外有讯号响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带着弟子们奔过来了。”

“你们为哪个发丧?是为了阵亡在江州的丐帮兄弟们吗?”

执法长老神色凝重地回复她:“自江州城破后,帮主带着我们掩埋好战亡的兄弟,已经悉数撤回江北。胡则将军与牙将宋德明等义士被腰斩示众,曹翰这畜牲杀人不眨眼,下令屠城,江州的城墙被他削去七尺。此次来开封是为卢绛卢老将军办后事的,三个月前,他被赵匡胤处斩了,灭了九族。若不是我们解救及时,恐怕他卢家要绝子绝孙一个不留啦。”

“怎么卢绛被杀啦?”前任帮主夫人好像方才知晓,令其很是意外,“我去了趟南诏,近几个月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不是有赵匡胤给的免死铁劵吗?”

“赵匡胤要杀人,铁劵又有何用?”瘦乞丐嗤之以鼻,“当初金陵城陷,诸郡皆下,唯有宣州的卢绛与江州的胡则忠于南唐之心不改,誓死不降。卢老将军欲率部入闽,复兴南唐,杀了闭城拒守的龚慎仪,攻占了歙州。后来顾念老母亲和家眷的性命,被迫投降了大宋,被任命为冀州团练副使。哪曾想冤家路窄,他被龚慎仪的侄子龚颖告发,龚颖如今是右赞善大夫,要为叔父复仇,告他‘狼子野心不可留’。赵匡胤当即下令,将卢绛推出去在孟家陂斩首了。”

胖子乞丐补充道:“卢绛还以理力争呢,大喊‘陛下以铁劵诏臣,恕之以死。今以微罪一旦见杀,千古而下,且彰陛下之无信。’你猜那姓赵的怎么讲?他恬不知耻地说,‘朕为龚慎仪杀贼而已,何负于卿!’郭夫人,我是没见过这么全无信义不要脸的人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老夫人有感而发。她随意地将右手一挥,崔八身上的银丝渔网瞬间松开,无声无息地收入袖子里,“我这里没事啦,两位长老去忙吧。”接着转向张氏兄弟,“还有你们,道理都讲清楚了,还不散了,再为难我这辽东的朋友老身绝不答应。”

两伙人唯唯诺诺遵命而去,刚才还拥拥挤挤的店门前,顷刻间似退了潮的海滩。不同的是,沙滩上留下的是贝壳和海藻,这里散落着棍棒与砖头瓦块。在星光下显得空荡荡的,半天才能见到一两个往来的行人。

刘庆东等人围着郭夫人是千恩万谢,尤其是陈店主招待得最为殷勤,又是斟酒,又是上菜,亲自上灶卤制鸡爪,拿出看家的手艺,直到老婆婆吃得满意。告辞之际,能行动的三个人取来火把,为她照亮送出好远。

待他们返回来时,却着实被吓到了。在十字路口的暗影处列队藏着几十个官军,摸着黑鬼鬼祟祟的,在星光的照耀下一个个盔明甲亮杀气腾腾。

刘三哥他们也不敢靠前了,只好躲到近处的书店,向书贩子翟颖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可对方也是一问三不知,一头雾水。

几个人从窗子里望出去,见为首的官员满脸的卷毛胡子,他若不是正在张口骂人,都找不到嘴唇藏到哪里去啦。虽然已是花甲之年,却气血不亏,腰板笔直虎虎生威。他抡起鞭子打人的劲头,就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比不上。

“嘿,打死你俩没用的东西!竟敢欺骗我,哪里有火拼?晋王的人怎么就要吃亏啦?”官员一边抽着,一边训斥着,“哼,哄老子从潘楼出来,花酒没吃好也就罢了,能为晋王出力分忧是我王仁瞻的荣幸。可跑来啥也没有,难道来看他们哥俩拌嘴吗?你俩是耍戏本武德使啊,没用的东西!你们这察子的差事是干到头啦。”他横眉瞪眼地怒视着两个便衣手下,不时用鞭子指着河畔的方向。

十千脚店门前正有两个人在吵嚷着,准确地讲,是个年轻人与个小孩子。

“武德使,我们明明亲眼所见,丐帮那些叫花子把晋王的人包围住了,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一个探子满脸的无辜。

“武德使,我亲耳听到晋王的人在放炮仗招人呢,而且还不是一支,接二连三,明显是形势危急呢。”另一个探子万分的无奈。

官员的耳朵在听,可鞭子没闲着,“嘿,再编,叫你们唬弄我,可人呢?别说是叫花子,就是晋王府的也没有啊,此事传出去,不叫那些等着幸灾乐祸的家伙笑掉大牙嘛。哼,我抽死你们没用的东西。”

可能是打累了,他命令让把坐骑牵过来,一个士兵熟练地趴在地上,这老家伙踩着下属的后背跨上马去,骂骂咧咧地带着队伍回城了。

他们是来维持秩序的,还是帮着一方打架的?刘三哥不用猜想,那官员的意图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听他们自己讲是什么武德使,叫做王仁瞻,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他向另两个人询问,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不认识这位是谁。陈显怀只知道武德司设在左承天门内,很霸道,权势极大,听说都是官家的密探,称作察子,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监察大臣。若是被察子盯上了,准没好日子过啦。

原来是跟明朝的“锦衣卫”相似呀,这么说三哥便知晓了。

“大哥,都怨你!来晚了,炮仗没看到。哼!”是那个小男孩在大声地抱怨着,他委屈地撅着小嘴,故意仰着脸不去看对方。

刘庆东走近了,借着火把的光亮,又看到那抹久违了的小胡子,是小磨盘刘宝宝!他怎么跑来这里啦?

“宝宝,败难过,不就是炮仗嘛,大哥回头给喃买去。”一口方言的自然是东海鱼钩子了,在旁边一再地劝慰着。

小孩子嘛,执拗的劲儿怎能一下子消退,“不嘛,别处卖的炮仗没这儿的响。都怨你,打小给我吃了那么多土肉,你们黑白岛就没有别的了?吃得我胳膊短、腿短,还长小胡子。跑得慢,人家放完了,我自然不赶趟啦。”

“哎迈呀,怎么个四儿?介咋还怨上土肉啦?磕了。是谁雪的?彪雪六道嘛。宝宝,败听人白唬。土肉是稀罕东西,喃年纪小在长身体,得补。喃翠花嫂子都不嘎失歹,可着喃可劲儿造,咋还恭出不是来啦?”尹乐波不解此话从何说起呢。

刘宝宝把小脖子一梗,“什么呀?我去赵太丞家瞧病啦,人家亲口跟我说的,说我是土肉吃多啦,我以后再也不吃你的土肉了。哼!”孩子还难过地哽咽起来。

“干哼么?哭啦,看喃介出息,个儿矮点儿三横么!”当大哥的一把将男孩子搂在怀里,用手给他擦眼泪,“败酱样事儿,逮啊,不就是土肉嘛,今后俺们不歹啦,再歹就歹海蛎子和刺锅子。宝宝,大哥指定给喃找个好疾医,把喃的病治好喽,大长腿那么老长,一步就上房。毁了,天赫啦,回城里吧,再不走,就要关城门了。”

在鱼钩子的哄劝下,小男孩的心情好多了,但还是悻悻然地不开心,跟在大哥的后面拉拉个小脸进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