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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辰向太后躬身行礼,“启禀太后,您尚未见过陈芊妤,如何能断定她一定没有规矩礼仪?
四年前,若不是定远侯临危受命,率领定远军千里奔袭,守住北境,北蛮人说不定早就打进皇城了。那一战,多么艰苦,我们生活在皇城的人又如何能体会。
而今天,我们却在这里,仅仅因为民间一些空穴来风的传闻,就诋毁肱骨之臣的嫡女,岂不令功臣寒心。”
太后岂能听不出来苏墨辰这是在讽刺她忘恩负义?正想发作。被皇帝抢了先,他说的义正严辞。
“定远侯居功至伟,我们皇家自然不能亏待有功之臣,索幸陈芊妤年纪还小,规矩和礼仪都能学。
定亲之事也需要等定远侯回来之后亲自操持,朕即日就召定远侯回京,从北境回京,快马加鞭也需要一个月,定亲之事容后再议!”
言下之意,皇帝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德妃长舒了一口气。
见太后依旧脸色阴沉,皇帝继续打圆场,“德妃,你不是说给墨辰亲手做了一套新衣服吗?还不赶紧带他去你宫里试试!”
德妃和苏墨辰告退回到怀宁宫。
德妃有些嗔怪道:“辰儿,请旨赐婚之事为何不和母妃商量?”
苏墨辰歉意道:“是儿子心急了。”
德妃轻叹一声,“你毕竟是个皇子,求娶的又是手握重兵的武将之女,母妃是怕你父皇会有想法。”
苏墨辰:“母妃放心,这些年,儿子手下只有监察司,只听命于父皇办事,从未有过逾矩。今日是因为爱慕陈芊妤,才心急请旨。父皇明白的。
真正有想法的怕是太后,儿子要是娶了陈芊妤,定远军必定成为我的势力,如此对萧家,对庆王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德妃点点头,“不过,今后辰儿还是不要当面顶撞太后,太后毕竟是皇上嫡母,皇上亦对她敬爱有加。母妃怕你吃暗亏。”
说到太后,苏墨辰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痛苦浮上心头,良久,他才放松下来,“母妃,您不要担心,儿子自有分寸。”
太后寝殿,寿康宫内。
太后满脸怒气,“这个辰王,是越来越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竟敢当着皇帝和德妃的面顶撞哀家。他还知道孝字怎么写吗?”
娴妃剥了一个荔枝,塞进太后手里,“姑母不要生气,这门亲事还不一定能成呢。不过,太后您觉不觉得辰王的态度有些奇怪,以前,他对您不说有多亲近,但还是颇为敬重,是绝对不会当面顶撞您的。您说,他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太后眼皮一跳,“你胡说什么,哀家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辰王知道的!”
娴妃:“是,臣妾失言了。”
苏墨辰从怀宁宫出来,迎面碰上黎王苏墨然,这位黎王是皇帝的第五个儿子,生来体弱多病,因生母只是个贵人,地位卑微,自小便被无子的皇后养在膝下。皇后生性恬淡,养出来的儿子也与世无争,整日与一众文士清风霁月。
苏墨辰对黎王颇有好感,主动行礼,“五皇兄,近日身体可好。”
黎王抱拳回礼,“多谢七皇弟关心,最近母后寻了一位民间大夫为我调理身子,我感觉好很多了。
听说七皇弟今日进宫是向父皇请旨赐婚,看来好事将近,为兄先向七皇弟道贺了。”
苏墨辰笑着应道:“多谢五皇兄,五皇兄和五皇嫂鹣鲽情深,才是令人羡慕啊。”
两人聊得愉快,全然没发觉庆王苏墨川正朝他们走过来。
“辰王,莫不是就要掌握十万大军,就不把为兄放在眼里了?为兄还真没想到,我的七弟,看起来潇洒肆意,竟也打起了用女人争权夺势的主意!”
庆王这话说的直白,不留一丝情面,苏墨辰也用不着对他客气,他转动着食指上的玉扳指,冷冷道:“庆王,怎么,听说我将要掌管十万大军,坐不住了?要去女人们面前求安慰了?”
苏墨辰这话更是直戳庆王心窝,庆王说苏墨辰靠女人,苏墨辰就是要点出来,庆王才是一路背靠太后和娴妃娘家荣国公府,不知得了多少好处。
黎王此时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庆王立刻将矛头指向黎王,“黎王,连你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黎王努力压下笑意,道:“庆王殿下,臣弟不敢,只是觉得哪一个人没有靠女人呢?到人世间靠的是女人,能长大靠的是女人,连传宗接代靠的也是女人,靠女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苏墨辰嘴角带笑,朝黎王拱手一礼,“皇兄说的在理,臣弟受教了。”
庆王吃瘪,拂袖离去。
苏墨辰和黎王看着连背影都在冒气的庆王,相视一笑。
黎王笑着,“我们的这位二皇兄就是只斗鸡,在他眼里,谁都是他的敌人,跟太子斗是因为他自己想当太子,和你斗是因为你优秀他妒忌,连我这个没正事干的病秧子他都要斗,你说他是不是精力太过旺盛了。”
苏墨辰笑笑,没有说话。
黎王接着道:“这次你的亲事自己可要盯紧了,我怕他们从你这钻不到空子,会去从女孩子那边下手。”
这倒是提醒了苏墨辰,还是要快些去和芊芊商量商量才是。
苏墨辰向黎王告辞,匆匆离开。
黎王望着苏墨辰离去的背影,敲了敲手里的折扇,悠闲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太后、娴妃、庆王三人端坐于寿康宫内。
“川儿,你就放心吧,这门亲事,哀家出手,他们想成都成不了。”太后终于露出发自肺腑的笑容,可见她对庆王这个孙子是真心疼爱。
“是呀,川儿,母妃这就向你外祖父传话,让他暂且把辰王引出京城几天,只需要几天功夫,我们就能把他的如意算盘砸个粉碎。”
庆王连忙起身向太后和娴妃躬身行礼,“孙儿感谢皇祖母和母妃为儿臣谋划,如此便有劳皇祖母和母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