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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没有给两姐妹透露老家众人对张欣阳这个金饽饽的觊觎。
如果知道，张欣阳肯定直接闹起来，而张欣月除了声援姐姐，也会联想到剧情人物中心论吧——所有重要角色都有堪称跌宕的人生，总能遇到挫折，而所有挫折都是为了把她推向剧情点上。
不过现在不知道。
所以，张欣阳仍旧能在饭桌上凭心情开口，而张欣月，则准备上学，单纯去享受新鲜开始的高中生活了。
涿城一中是小城最好的高中，却也和其他学校一样简陋，充满时代的乡土气息。
破旧大门进来是原始泥土的广场，同时也做操场用，连野草都没人管似的肆意生长在四周。
角落有自行车棚，新生老生们陆陆续续到来，为校园增加无数生气。张欣月也把跟秦朗换着骑的旧车停在了这里。
操场靠墙有一块红砖+木板的主席台，台前一根旗杆，半拉绳子在上面垂头丧气地晃荡着，等待升旗的光鲜时刻。
正对面的教学楼有三层，从高一到高三逐次升高。而楼后的办公室上次报名也看到了，只是一间间小平房，离远了望去全都黑洞洞的，仿佛光都照不进一样。
还有锅炉房烧热水。
至于厕所，当然是旱厕。不能冲水，甚至没有草木灰用来遮盖。没有隔断，只有一个个蹲坑挨得近近的，互相看见就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啧。”
既然穿来了，各种不适应最终都只能适应——不然怎么办呢？
最最主要还是搞好学习吧。
张欣月边走边想。至少这些天复习预习，好歹也算赶上了学习进度，只等有机会参加一次考试，对自己的位置更清楚，大概就能有更清晰的学习方向了。
她径直走进三班的教室。
“欣月！坐这里，特意给你留的位置。”
有个女孩大声喊她。张欣月迅速想起，哦，这是她从小玩到大的闺蜜王巧红，也是厂里职工的孩子，以前没搬进楼房的时候两家还算是邻居，不过她家没资格换房。
至于为什么漫长的暑假都没有见到……
张欣月走过去，王巧红就兴奋地说：“我可太后悔暑假回老家了，晒黑这么多，还得帮我爷奶干农活，累得我报名交学费都懒得过来，还是让我妈来办的。哎，你姐生意有多火？听上去太好玩了，跟我说说。”
“下课跟你说，老师该来了吧？”
“不知道咱们三班老师怎么样。你知道所有新生都是按成绩分班的吗？一班二班全是尖子生，老师肯定也给最好的，五班六班全是差生，咱们呢中不溜儿。都是我妈那天打听的，还说让我再努力点挤进二班去，我能进三班就不错了！”
“……”
完全不知道这些消息的张欣月眨眨眼。所以秦朗和他的小伙伴刘中华都在六班，属于彻彻底底的吊车尾咯？
至于自己，在小城中都中不溜儿，还有机会考大学吗？
张欣月同学瞬间心有戚戚焉。
很快，班主任进来了。是个戴眼镜的、非常严肃的男老师，腿有些瘸，却丝毫不减少他身上如同教导主任一样的debuff，一开口就让所有人正襟危坐：
“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出去听听，连六班都没有这么闹腾！”
他的视线像剑一般刺得所有人低下头。
“我是马长征，三班班主任，教你们数学。”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下三个大字，“要求不高，至少在高一的一年里，你们都给我乖乖的，把皮绷紧了，把小心思收了，学习放在第一位！谁要是不好好学……六班有很多位置！”
张欣月：“……”
听上去好恐怖——这年头体罚可普遍存在啊！
马老师继续说：“当然，高二分班你们也有机会离开，甚至让家里找关系也能离开。不过留在这里一天，就一天不能放松。”
“下边儿我公布班干部。周大清，做班长。牛春艳，学习委员……”
果然，这年头也是没有民/主选/举的。张欣月后来才知道，这些都是排名靠前的学生。
接下来，马老师又给大家按成绩重新排了座位，她被分到第三排靠墙，而比她成绩差的王巧红同学则隔出半间教室去，彻底没办法继续同桌。
直到宣布上午没课，所有人都要打扫卫生，再去操场拔草之后，两人才重新凑在一起，小声吐槽。
王巧红：“这么严厉的老师不应该分去一班二班吗？为什么是我们！还是说一班二班更恐怖？”
张欣月：“……会不会不论态度，而是论教学质量？”
王巧红夸张地用气声叫，“怎么可能！你觉得马老师这样，会教学质量不好吗？”
张欣月眨眨眼，摇摇头，觉得未来的日子更加有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