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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夏门外祭坛、寺庙、道观众多,礼部、光禄寺的官员常从此门进出,除了热闹嘈杂的集市,理所当然地看到了或坐轿、或骑马的官老爷们,一个个衣冠楚楚,那官服上各种补子的图案聚在一起,好似进了百鸟林般。
“衣冠禽兽,肉食者鄙。”
贾璧兀自嘲笑:我天天取笑人家,可哪一天不想着取代人家?
人的本性决定了人总有双标的时候,贾璧自认为自己勇敢的地方在于,敢于承认自己的内心。
时值四九,树林枯枝叶茂,青山一片荒芜,池塘冰冻三尺,玄真观前的景象并不怎么美妙。
观前空无一人,三门皆闭。雅魃上前叩东侧门,等了好久,一道童吃力地开门,警惕地问:“善人有什么事?”
贾璧高声道:“华山玉泉观俗家弟子、金陵贾家九房贾璧前来向太爷请安!”
(按:原文第十回,尤氏和贾珍讨论贾敬的寿辰时,称呼就是“太爷”)
同一时刻,观内三清殿的侧室,一个身披黑袍、头戴檐帽的男子屈指弹着木桌,耸肩似鹰,目凶如豺,阴鸷鸷地盯着对面的道士。
那道士国字脸,山羊胡,样貌不差,正不慌不忙地吃茶,一脸平静地说:“蓉儿将会在正月十五娶秦业之女过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履行你的诺言,从此再也别来扰我。”
“妥当。”男子敲击木桌的手停了下来,因道:“贾詹事,你放心,某说话算话,说再不扰你就真的不扰你,你就安安心心地等着飞升罢。”说着,起身告辞。
贾敬道:“繁华靡丽,过眼皆空。哥儿切莫再提什么詹不詹事的,区区小道,让旁人听了反而笑话呢。”
男子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么?”
贾敬道:“人力有时穷,天道自有定。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终归虚无。我修我的道,他上他的朝,你传你的教,于我有何影响?”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看来你渡劫成功,距离飞升之日不远矣。”
笑声乍远,惊起一片斑鸫。
……
却说道童进去汇报了,未几,跑出来请两人入观。另有道童接过了年礼。
进侧门,过甬道,忽见一个黑衣人低调地向外走去,脚步工工整整,行进无声无息,就像是变色龙般完美的融在了当前的环境里。
硕大的檐帽盖住了整张脸,看不清面容如何。
雅魃如临大敌,右手握住剑柄,脚步保持不变,斜眼扫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贾璧修习紫霞功一年,听觉、视觉大有长进,和雅魃几乎同时察觉到那人是个高手,两人对视一眼,定下了如何对敌的阵势,双管齐下地拉开距离,以便瞬间展开犄角攻势。
两路人相遇了,黑衣人、贾璧、雅魃同时转头,眼中精光爆射,惯用手紧紧地攥着袖里的兵刃,劲气激荡起来,空气中酝酿着凛冽的杀意。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黑衣人朝他们咧嘴一笑,推了推檐帽,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杀意顷刻消失,两路人“友好地”擦肩而过。
那带路的道童擦了擦汗,奇道:大冬天的,过个甬道而已,怎么就流了这么多汗?
至三清殿,贾璧观摩那背对之人的穿着,料定是贾敬,按照规矩作礼。
贾敬叹道:“二十年前,斐弟分家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转眼间他的孩儿都这么大了,真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贾璧其实有满腔疑问,但他知道,此时一来年幼,二来无官无职,问起来必然得不到答案,索性低头不语。
贾敬落寞地摇了摇头,摆手道:“俗家弟子很好,出世入世都很方便。我是清净惯了的,你们自个儿闹去好了,你送来的物件儿我很喜欢,这便走罢,好生伺候着珍儿和西府的两位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