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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灯姑娘第章 晴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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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两兄弟正在讨论着人生大事,忽听得院墙背后传来一阵阵难舍难分、如胶似漆的山盟海誓声,老练、肉麻,一阵盖过一阵,欲说还休,欲罢不能。

贾璧正要听下去,却被沈氏堵住了耳朵,嘴里说道:“小孩子不要污了耳朵!”

这个伯娘,就是一个典型的封建社会的市井小民,贾璧越来越无语了。

贾琼也是双脸发烫。他捂着四姐儿的耳朵,看着贾璧那天真而又好奇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因道:

“廊外就是后街,住了很多两府的下人,咱们家院墙栅栏后面的房舍,住的是多浑虫和灯姑娘,那灯姑娘生得有几分人才,见者无不羡爱。她生性轻浮,最喜拈花惹草,多浑虫又不理论,只是有酒有肉有钱,便诸事不管了,所以两府之人都得入手。”

忽听得外面传来雅魃啊啊的呼喊之声,贾璧慌忙跑了出来,只见雅魃站在茅房旁边的高石台上,横眉竖目,和对面高石台上一个媚意盎然、裹着大红被褥的女人深情地对视呢,正是灯姑娘。

灯姑娘搔首弄姿,笑嘻嘻道:“爷,你站在台子上看了那么久,可把人家给看光了。你别嚷嚷了,看见那栏子了没,从那儿绕过来,人家给你开个雏儿,保证你遇仙遇死的。”

雅魃眼冒金星,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动情了,但他是哑巴,只是啊啊地干叫着,两手着急地比划。

灯姑娘乜斜媚眼,笑道:“今儿见了你,才知道世上竟有你这么个雄伟能干的好人儿,可我瞧你那怂样儿,只干叫不干活儿,也就装装幌子罢了,竟是个没药性的炮仗。”

于是摇了摇头从石阶下了高石台。

雅魃心里窝火,回头看了贾璧一眼,比了个手势,右脚一点墙角边的凸壁,脚下借力,如大鸟般直拔飞起,施展师传轻功“金雁横空”从墙上掠了过去,看样子是要搞事。

“师兄!”

贾璧焦急喊了一声,然而雅魃人已经落在灯姑娘的院子里。

“这、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贾琼也慌了,不知如何是好,沈氏心有计较,因道:“灯姑娘轻浮了点儿,可不是个尖儿的,咱们从外面绕过去,好生劝劝她,想来能把璧儿师兄拽回来的。”

贾琼犹豫道:“我听说西府老太太把一个丫鬟分配到了宝二爷房里,那个丫鬟好像就是从灯姑娘家出来的……”

沈氏指着他的头骂道:“不争气的孽障!你是主子,会怕她个奴几辈的?”

贾琼哑口无言。

当下贾璧贾琼出门,沈氏安置好四姐儿,也跟着出去了。

四姐儿努了努嘴,自己捂住自己的耳朵,也是个伶俐的女孩儿。

沈氏刚出门时还牵着贾璧的手,想着他处事甚是老道,下了廊便放下了。

东西两廊和后街有栅栏围着的隔离带,所以两个院落虽只有一墙之隔,但要从一个院的正门到另一个院的正门,却得绕一个圈儿。

那夸张的媚音大老远就能听到,路过的人要么兴致盎然地听着,要么调侃着荤话,要么猥琐的嬉笑,都知道灯姑娘是什么德性。

忽传来一声急促的尖叫,声音如丘而止。

三人绕着栅栏来到灯姑娘门口,看到一辆小型马车停在路边,又听得一阵劈头盖脸的吵闹声,贾璧心里一沉,霍霍拔剑,头也不回地闯了进去。

贾琼二话不说就要跟进去,却被沈氏拉住,因道:“你没见璧哥儿扛着剑呢?打打杀杀的,咱们可惹不起。”

贾琼迟疑再三,最终点了点头,和母亲坐在台阶上等候。

一入大门,只见雅魃呆愣愣地站在一棵干瘪的树下,正房台阶上站了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男的脸上、脖子上都有吻痕,却摆了个苦瓜脸,蜷缩着身子系扣子;女的裹着大红被褥,春光未泄,媚态不减,却柳眉倒竖,大口呼气,那白色的哈气就像是一道道氤氲的烟雾,随风飞逝。

男女对面,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厮哭丧着脸,局促地扳着手指。

贾璧明白了,敢情师兄是光看不练的假把式,真正和灯姑娘厮混的另有其人,看这样子是被小厮捉奸了,当下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灯姑娘指着那小厮骂道:“死囚攮的,你亲爹还找过我呢,论理儿我是你后妈呢,大白天的打扰你老妈的好事儿,不孝顺的忘八羔子,有你这么当儿子的?”

那小厮只是低着头,不敢开口。

一个戴着帷帽、身披大红缎子斗篷的姑娘扭着臀儿走了进来,手腕处的镯子叮当地响,指甲足有二三寸长,竟也是个性烈如火的,她掀起帷帽兜脸啐了一口,骂道:

“没脸的下流东西,正经来看看你,给你送点儿好宗儿,你倒好了,大白天的偷汉子,我给你钱就是让你偷鸡摸狗的?”

水蛇腰,削肩膀,婷婷袅袅,两颊粉红,杏眼桃腮,娇媚艳丽,虽有青春稚气却秀色可餐,是个美人胚子。

贾璧暗道:这应该是心比天高、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之首的晴雯了,眉尖、眼角确实像黛玉,样貌却是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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