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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从昨夜开始下,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天,景城被冰雪覆盖,从楼上看过去,屋顶上白茫茫一片。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是这几年来最大的一场。
“奶奶,今天吃什么呀?”
叶挽星兴冲冲的推门而入,一月的天,正是冷的时候。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得像个雪球,系着红色的围巾,大概是一路小跑着回来的,脸红扑扑的。
看到坐在桌前的叶臻,叶挽星冲向厨房的脚猛地刹车:“哥,你从上海回来啦?”
叶家一家三口,妈妈和哥哥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业,一家人一周最多也就能人头凑齐吃一两餐饭。现在住的房子,是叶挽星考上高中后为了方便她读书买的。去学校步行五分钟就到,平时主要就她还有给她做饭洗衣照顾她的奶奶一块在这住着。
叶臻比叶挽星大八岁,去年从国外留学回来,就自己买了房子住在外面。平日除了帮妈妈打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自己也在创业。具体再做什么叶挽星不算太清楚,大概是金融还有投资那一块,听妈妈偶然提起,据说经营的不错。
不过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叶挽星也早就习惯了。从她记事起,她妈妈永远都忙地不挨家。最开始家里穷,就是叶臻带着他。后面家中条件好些了,叶臻出国读书,就是请阿姨照顾她。
“嗯,今天早上刚回来的。”叶臻的声音淡淡的,冲她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叶挽星有着小动物般灵敏的嗅觉,虽然叶臻看起来面色平和,但以她十六年和叶臻打交道的经验,叶臻现在绝对!绝对!心情不佳,还是躲的远些为妙。
叶挽星小心翼翼挪到沙发边,端端正正坐下来,猫眼笑得十分谄媚:“哥,有什么事情?”
叶臻指尖点了点放在膝盖上的纸:“我早上刚下飞机,妈说你们班主任谢老师找她去趟学校。她挪不开身,让我帮她去一趟。”
叶挽星瞬间明白——泻立停找家长了,准没有什么好事。
叶挽星的班主任谢立群,人送外号泻立停。在景城一中学子中鼎鼎有名。数学教的非常好,常年稳稳坐尖子班班主任,进了他的班基本等于半个脚踏进了重点大学的大门。
不过真正让他扬名的,还是他那“严苛”到变态的班级管理手段,在办公室训学生训到整个楼道都能听到算是家常便饭,这学期学前,叶挽星就听说过他带班每个学期结束,都要请班上学生的家长来一对一谈话交流。
看样子叶臻这是刚刚谈完。不用多想,泻立停准没有说什么好话。
一中是景城最好的高中。虽然现在明令禁止不让分班,但为了升学率,都还是会在高二文理分科的时候,根据高一的成绩,将尖子生聚在一班二班两个班上,配备的也是最好的老师,一文一理,年年的市文理科状元,十有八九,都在这两个班上。对这两个班的学生,学校给予厚望,要求自然严格一些。其他班级都是高三开始上晚自习,一班二班高二就开始,每天上到晚上九点半。
叶挽星成绩不算好,不像他哥,中考考了全市前十,出国读的也是全球排名前100的大学。中考擦线进一中,数学物理学得一塌糊涂,高二就选了文科。按成绩排名,她是完全进不了二班的。
她能进这个班,全靠她妈妈砸钱——去年她考上一中的时候,所有教室都换了最新的多媒体设备,出自她妈妈,景城首富李云兰的手笔。这个事情当时还上过景城日报。
谢立群对她这个关系户,可以说是横条鼻子竖挑眼。
叶挽星低头看叶臻手里的成绩单——不出所料,语文和英语堪堪过100,历史78,其余的分数都惨不忍睹,尤其老谢的数学,才考了48。
叶臻:“看样子,你心里挺有数的。”
“不用会算三角函数,只要会算家里的钱就可以了?”
“我看妈给你的零花钱是太多了。”
“就……就是气话。”说到这事儿,叶挽星就来气,脸气得鼓鼓的,像个小河豚,“泻立停……”
叶挽星看着哥哥一个眼风睨了过来,连忙改口:“谢老师他总是找我麻烦,当时课上叫我起来解三角函数,我解不来,他说我‘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汤’,我气不过,就顶了他一句。”
“后面也写了检讨了,怎么还这么记仇。”叶挽星嘟囔一句。“我也就自己成绩差点,也没带坏别人不是。”
叶臻掀着眼皮扫她一眼:“你还挺有理?”
“我……我错了还不行嘛。”叶挽星抓着叶臻的袖子,惨兮兮地说,“我就是真的学不会嘛。从来都没有老师这么骂过我。”
叶挽星从小就讨人喜欢,虽然算不上尖子生,但性格好,圆圆的猫眼圆圆的脸,格外讨人喜欢,从小到大老师都对她不错。老谢确实是她有史以来踢到的最大一块铁板。
叶臻看着扑在自己膝盖上,装作可怜巴巴样子卖惨的人,无奈摇摇头——哪里像个十六岁的人了。
他赏了她一个脑壳镚儿:”下次不许再说这话。再让我听到,你也别数家里钱了,寒暑假去妈的工地打工赚钱去。“
“嗯……”叶挽星捂着刚被摧残过的头,眼泪汪汪点头。
叶臻:“你上课还总是睡觉?”
“我就是……睡不够啊。”说到这,叶挽星理直气壮,“晚自习天天上到晚上九点四十五,回到家就十点了,早上七点十分的早读,我还在长身体,不睡够,我会长不高的。”
叶臻:“天天睡的这么多,也没见你长高。”
叶挽星:“谁说的,我又长了24厘米。“
叶臻:“哦,还是不到一米五的小矮人。”
叶挽星被戳到痛处:“一米四九点七了!!!四舍五入就是一米五了好吗!”
“而且医生说我就是发育的比别人晚一点儿,我还是会长的。”
“成成成……一米五了。“叶臻将快要蹦起来给他看自己个头的小矮个按下来坐好,“安分点。我忙得很。也不是来专门跑过来训你的。”
“谢老师之前也和妈妈提过,今天又和我聊了很久,我们都觉得他的安排还算个合理,但还是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啊?什么安排。”泻立停一向见到她除了说教就是训斥。
叶臻问到:“你想过你高考想考什么学校么?”
叶挽星支支吾吾:“这不……还……还早么。我这才高二。”
“过了年就高二下学期了,算时间也就不到一年半。”叶臻恨铁不成钢,“你是真准备读完高中就蹲在家里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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