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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人打听过杨医生的死因，据说致死原因是急性肾衰合并心衰死亡。
死因跟李木晚一致，是巧合吗？
何玲娜呢？她怎么样？
我急于想知道何玲娜现在的状况，又一时不知该联系谁，于是决定去精神病院碰碰运气。
刚进到院门口，看到何教授和刘主任一同向外走去。
我急忙上前拦住何教授，追问了何玲娜的情况。
“玲娜她，不是很好。”何教授面露悲伤。
我想安慰又不知该说什么，幸好刘主任提出一起喝杯东西，然而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
落座后，何教授主动攀谈起了何玲娜。
“玲娜在得知杨医生的死讯后，经受不住打击，精神状态持续变差。原先的幻觉妄想越发严重，现在已发展到白天也出现幻觉的地步了，谵语不分昼夜，整日胡言乱语，真的像，像一个疯子。”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我上次去探望何玲娜，只觉她精神还尚可，除了比平时稍显迟钝外，精神还是不错的。”说完后，我随即想起杨医生的话。“何玲娜的治疗非常可疑。”为什么这句话一直盘旋在我脑海中呢？
“王医生，现在遍寻良医而不得，如果方便的话，你是否可以随我去瞧瞧何玲娜呢？我们研讨出适合她的治疗方案。”刘主任对我说。
我不想趟这浑水，急忙推辞道：“刘主任，您是专家。在精神分裂的治疗方面，全市没有比您更权威的。我可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与刘主任来回谦让了几句，何教授接口道：“王医生，你今天来医院，也是为了玲娜而来吧？玲娜新换的主治医生，你也见一见。你经手玲娜的治疗这么久，也给赵医生传授一下经验。”
我见推脱不过，便答应了。
穿过两层间隔不远的铁门，我到达重症精神病区。原来，何玲娜已转入重症区接受治疗了。
重症区不似其他病区，吵闹、尖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疑惑的看向何教授。何教授面带无奈的点了点头，手指着其中一个病房。我知道，那是何玲娜的房间了。
何玲娜的主治医师赵医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旁，几番寒暄过后，我由赵医生陪同，何教授和刘主任便匆匆离开了病区。
据赵医生讲，何玲娜不敢见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亲。因此何教授非常伤心，却也不敢进入病区，怕加重病情。
我随赵医生来到病房门外，房门有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病人的所有动向，没有隐私可言。房门外又围着一圈铁围栏，我看了看四周，每个病房门都是这样的模式。
我从门上的窗口向内张望。何玲娜半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一动也没动。
赵医生打开门，示意我进去。
“何玲娜。”我轻声唤了她的名字。
她好像犹豫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玲娜。”我声音颤抖着，轻轻踱到她的病床前。“你还认得我吗？”
何玲娜满眼含泪，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瘦骨嶙峋的感觉。
“你好吗？”我哽咽着问她。
她摇摇头，似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诉说。
我看了眼门外的赵医生，告诉他，我需要跟何玲娜单独聊聊。赵医生没有多言，转身离开了病房。
“王医生，救我出去。”何玲娜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吓了我一跳。
我抚拍着她的背，示意她先冷静下来。
何玲娜扶在我的腿上，哭的不能自已，仿佛要宣泄出全部的委屈。
我轻轻的拍着她，就像在哄一个小小的孩子。
“王医生，请你救我出去。我知道，如果你不救我，我怕是一辈子也出不去了。”她哽咽着说道。
“不会的。”我安慰她道：“你如果病情好转，一定是可以出院的。”
何玲娜拼命摇头，她哭喊着说：“王医生，你信我，我出不去了。我知道是谁在害我了，我知道是谁杀死李木晚了，王医生，你救我出去。”
我惊慌的把何玲娜推到一旁，迅速站起身翻找房间内是否有监听器。
何玲娜光着脚跑来，一把抱住我，力量之大是我没有想到的。
“是我爸爸，是爸爸，是他杀了李木晚，是他把我害成这样。是他，是他啊。”何玲娜大声喊着。
我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不行，我不能听到这些话，何教授一定会窃听的，这对我有危险。
何玲娜又在兀自的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嗡嗡的杂音。
何玲娜怎么这样说呢？她知道什么了？她这样大喊着告诉我的话，是否会置我于危险之地。
不知何时，赵医生带着几位男护工进入了病房，强行将何玲娜抱上病床。
何玲娜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大声求我救她出去。
我木然的站在原地，身体像已经被抽空。
她说自己的父亲杀了人，她说自己的父亲杀了人啊。
慌乱之中，我被赵医生簇拥着离开了病房。
见我惊慌失措的狼狈样子，赵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叙述了何玲娜现在的病情。
在赵医生看来，何玲娜的大脑神经已彻底错乱。在做完最后一次电击后，何玲娜表现出的亢奋、自顾自大笑、对空谩骂等病症，已进入精神分裂重症期。
就在最后一次电击后，何玲娜被送入重症区病房，由专人看护，不得探视。
我问赵医生，何玲娜说她父亲是杀人凶手的这番话有听到过吗？
赵医生笑着问我：“王医生，你相信一个精神病的话吗？”
我转身离开了医院，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何玲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