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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侯留在杨府用晚膳的消息传得很快,杨超成一收到消息便立马赶了回来。
回来就遇见了忙得脚不沾地的杜香文。
杜香文忙碌的神色之中透着一脸难以言述的不高兴。
“夫人,侯爷在哪?我得前去见个礼才好。”
“老爷,若是您朝中无事,早就应该和琢儿一同回来才对,也少不得妾这样手足无措。”
杨超成听出了杜香文话里的不满,若是平日也就算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偏偏今日又去了外面偷偷藏着娇娘的那个小院,自然是不敢和杜香文反口的,赶紧灰溜溜的跑了进去。
杜香文现在愁的可不是色欲熏心的杨超成,愁的可是自己家的女儿和苏聘姲。
按理说喻泓洝点名送了一份礼给她们,都是要出来见客答谢的,偏偏那不争气的竹娘又搞得一脸是伤,该如何见人?
刚想着该用什么借口推脱这件事的时候,听到消息的杨落竹也不管杜香文的命令,在一众仆妇的追赶下跑到了她的面前。
现在她已经洗去了脸上的墨汁,但是磕到木凳的肿胀扔在,一张本算不得上好看的脸更是没法见人了。
“竹娘!你又跑出来作甚!为娘不是叫你禁足了吗?你们,还不快把小姐带回去!”
“娘!不要!听说定安侯来了府内,女儿是一定要见的!”
杨落竹虽然算不得天姿国色,心气却高,在整个洛水城未婚的郎哥中,定安侯身份相貌均是上品,他早已经心仪已久。
上次千岁宴之时,她刚好错过了定安侯来的时刻,此时听到了消息,又怎么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杜香文又何尝不知道女儿的心思,这定安侯虽说性子清冷了一些,但是靠着喻国公和贵妃娘娘的关系,身份地位却是良配。
可眼下竹娘的这番样貌,又如何能入得了定安侯的眼,不吓到人家便算是好的。
“竹娘!你现在这般样子,去了只怕是会吓到侯爷,若是你兄长与侯爷关系深了,以后自会有机会的。”
说着,不管杨落竹的哭闹,厉声叫妈子把她抬回了院子。
杜香文想了一想抬脚往苏聘姲的住处而去,而苏聘姲也已经听到了喻泓洝来到杨府的消息。
她与杨落竹不同,若是杨落竹拼命想去喻泓洝面前显摆,而她却是一眼都不想见,躲都来不及的想法。
所以,在刚听到喻泓洝来到杨府并要在杨府用晚膳的时候,干脆给自己泡了一个透心凉水澡。
在这样寒意明显的季节,不消半个时辰便发起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沉沉的睡着了。
好了,现下两个贵女都见不了客了,杜香文咬了咬嘴唇,叹了一口气又往前院走去。
去到的时候,下人已经摆好了餐桌,杨超成、杨康琢和喻泓洝已经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饮茶聊天。
“夫人,竹娘呢?怎的,今日侯爷专门来送了礼,却不见她出来相谢?”
杜香文的脸上有些尴尬,走到了喻泓洝的前面微微欠身:“侯爷,对不住,我刚才去喊竹娘了,她今日晨间在私塾上课之时摔到了脚踝,怕扰了侯爷雅兴,便由妾代为谢过侯爷了。”
喻泓洝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一言不发,只是轻轻端起了茶碗啜了一口。
杨康琢赶紧接上:“母亲,侯爷不是还送了苏家那小姐一份,不如叫她出来谢礼,陪侯爷用晚膳啊。”
喻泓洝听到杨康琢这样一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杜香文的脸因为尴尬憋得通红:“姲儿,姲儿也来不了,受了风寒发高烧了,现下早就睡着了。。。”
喻泓洝的手下大喊了起来:“杨夫人这样推三阻四,可是贵府不待见我们侯爷?!”
喻泓洝的脸上早已经冷若冰霜,他抬手止住了手下的斥责,重重的放下了茶碗。
“既是如此,那本侯也不便多留了,杨大人,杨夫人,本侯这便走了。”
他刚站起身,杨超成立马迎到了他的面前,举手作揖,一脸谄媚之相。
“侯爷,都道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莫要与他们置气,您来我府上乃是蓬荜生辉,还是坐下由老臣陪您饮上几杯,暖暖身子。”
杨康琢也在一旁劝慰,喻泓洝还没有发话,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夫人!夫人!您快去西小院吧,要出人命了!”
“吵什么?!没看见侯爷在吗?”杨超成的厉声斥责吓的那人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杜香文心下一想,西小院是苏聘姲住的地方,恐怕是竹娘又开始兴风作浪,赶紧行了一个礼便跑了出去。
杨超成想要转移喻泓洝的视线,谁知道他举手一抬,便跟着杜香文也走了出去。
一众人赶到西小院的时候,听到里面的人大呼小叫,忙不迭的推开了院门。
看到杨落竹按着浑身瘫软的苏聘姲,揪着她后脑的头发一下下的往水缸里面浸。
“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了我娘还不够,现在搞得我没脸见人!害得我今日不能和定安侯相见,看本小姐今天不弄死你!叫你再出去害人!”
“竹娘!你给我住手!”杜香文的声音明显呵斥不住杨落竹,眼看着苏聘姲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喻泓洝飞身过去,一脚踹飞了嚣张的杨落竹,刚巧接住了苏聘姲瘫软的身体。
而苏聘姲在最后闭上眼的时候,竟又看到了那张此生不愿意见到的脸。
我怎么又见到了他?
不是立誓绝对不能和他有任何瓜葛吗?
难不成是我又死了一次?
渐渐的思绪随着高烧和窒息变得迷离了起来,她开始分不清前世和今世。
杨超成和杜香文还有杨康琢的责骂声盖过了周围的一切,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朝着喻泓洝的脸颤巍的伸出了一只手,用着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得见的声音轻呼:“洝郎,你来了。。。。”
接着,她陷入了昏迷。
而那几个字却结结实实的刻进了喻泓洝的心里,敲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