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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回不去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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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树影在随着晚间的风摇摇晃晃,打在苏聘姲的眼眉之间,没有痛感,却又瘙痒得内心难受。

“母亲,这苏家小姐若是不行便送回去吧,原本竹娘只是顽劣任性了些,现倒好差点疯癫了,看来这苏小姐倒是惹祸的精,当真是留不得了。”

听到杨康琢这般评价自己,苏聘姲原本有些高傲的心渐渐萎靡,不由得竖起了耳尖,生怕错过一个字。

只听得杜香文微微叹了一口气:“琢儿,你当以为为娘不知道这姲儿来了以后,竹娘是越发不满意了,可是你又怎么得知为何为娘要叫姲儿来我杨府。”

“事到如今,连侯爷都看了一出笑话,母亲还有什么要隐瞒的吗?”

杜香文的声音断断续续,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无奈:

“千岁宴那日她送了你祖母一盆紫冰兰,祖母喜爱极了,那花却从第二日开始渐渐枯萎,祖母心疼得不行,便找了高人问话,一问才得知,紫冰兰乃是世间罕有的东西,有缘才能遇见,被姲儿轻易找到便是认了她做主人,这花如果离了主人便活不成了,祖母才和我商量接姲儿来到府上伴读,再说。。。”

杨康琢还没有接话,就听见房间里砰的一声,杜香文和他赶紧走了进去。

却看见苏聘姲一脸泪痕,委屈至极的看着她。

房间里面一片寂静,像是时间停止住了,此刻杨康琢才发现自己竟然进了贵女的闺房,看着苏聘姲身上的中衣,脸红扑扑的奔了出去。

“姲儿!姲儿你听我说。。。”杜香文已经意识到苏聘姲可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赶紧准备解释。

却不曾想手刚一碰到苏聘姲,她便瑟缩得躲了回去,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姲儿,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可能刚才听了那些话,确实当时叫你来是为了那株紫冰兰,可是与你相处一段时间,我知道与你是有真感情的,你要相信我。”

“。。。。。”

苏聘姲的心里纠结得难受,前世她被亲生父亲利用,好不容易重活了一次,想不到还是被父母算计进了这虎狼窝。

日日受伤不说,最终还是发现自己还抵不过一株没有感情的兰花。

话说不出口,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夫人,我想回家了。”把头埋在膝盖间,冷冷的呼出了声音。

杜香文的手无力的滑了下来,半晌没有说话。

“姲儿,你回不去了,你父亲刚准备擢升,在吏部的文选司京察中发现贪墨了一笔银饷。”

苏聘姲抬起了头,惊讶的看着杜香文,她赶紧接着说:“数额不大,只是上百两银,事后你母亲变卖了嫁妆都给他补上了,加上你兄长在军中立了一些功绩,便从轻处罚了,只是出了这样的事,现在你父亲已经被贬去了鄞州任县令去了。”

苏聘姲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弹身而起,朝着门口狂奔。

那不成器的父亲,头脑简单的母亲,虽然给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使了不少绊子,但终究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若是自己不在,可怜的娘会不会又再受到父亲的欺负?

顾不得自己没有穿着外衣,也顾不得自己没有穿着鞋子,杜香文在后面一路的喊叫,脑袋一片空白的往杨府大门口跑。

大街上的人对她侧目而视,看着天姿国色的贵女,如同疯子一般跑在人群里,少不得指指点点。

可苏聘姲管不了那么多,就算那个家不富裕,就算父母不成器,可好歹那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啊。

马蹄的疾驰声在背后响起,她慢慢往边上靠了一点,却没有减轻速度。

一只有力的手从她的身后拦腰搂起,在一阵天旋地转以后,她闻见了那熟悉的鹅梨香气。

刚想转头回去看,一个沉闷的男声响起:“若是不想摔马而死,就别动!”

深蓝色的羊绒里子大氅将她裹了起来,她瘦弱的身体在大氅下,又与他近了几分。

渐渐的,周围的一切嘈杂人声都陷入了他的心跳声中。

到了那个熟悉的门口,马儿停了下来,他先跳下马,而后又将她抱了下来,依旧裹在那件大氅里面,丝毫不得动弹。

“侯爷,多谢,我自己可以的。”

低着头轻轻的说着,而他似乎听不见,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径直推开了那扇大门。

原本干净整洁的小院现在如同废弃一般,落叶飘散,到处都是枯枝败叶。

苏聘姲轻轻喊了一句娘,除了风声却无人回应。

她哭着一间间推开房间的门,早已经人去屋空,没有半点声息。

拿起了桌上那个熟悉的针线簸箩,里面还有一双没有做好的绣花鞋,苏聘姲抱着那双鞋哭了起来。

哭声伴着风声,格外的凄厉。

喻泓洝站在她身后,第一次涌上了重重的心疼感觉。

他蹲了下来:“苏大人也许是一时没有想开,所幸数额不大,只是贬了官,算起来怕是要到鄞州了,本侯可以请当地的朋友传递消息,你可以放心。”

“你们都知道,却都瞒着我,我爹娘丢下我一个人留在杨府,他们竟然这般狠心!”

“苏大人和苏夫人是想着你在杨府能有个依靠,至少不用陪他们颠沛流离,所以才瞒着你。”

愤怒冲破了对喻泓洝的恐惧,她转过来对着喻泓洝大喊:

“都说是为了我好,可是她们又知道不知道我有多苦?!你们都一样,什么事都为我做了决定,从来不问我愿意不愿意,从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话说出口,喻泓洝愣住了,连苏聘姲自己也愣住了。

情急之下,竟然说出了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为了掩饰尴尬,苏聘姲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杜香文红肿的眼睛。

“夫人,对不起,让您担忧了。”

“姲儿,说什么傻话呢,这都怪我没有和你明说,出事那两日你刚到府上没有几天,又病着,你母亲来了站在门口看了你一眼便悄悄走了,走时跪着求我不要告诉你真相,求我若是真心喜欢你便赏你一口饭食,总好过跟着他们去那苦寒之地。”

苏聘姲其实是假装昏倒的,那时候那种情景若再找不到一个借口,怕是会被喻泓洝看出了什么。

他抱着她回去的时候,缩在他的大氅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竟然安稳的睡着了。

可眼下父母已远走,兄长还在军营未归,若想继续活下去,只得是依靠杜香文对自己那么一点点宠爱,万不可再失了她的心。

这让人厌恶的杨府,却要成她未来很久的家。

想着想着,苏聘姲赶紧坐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了那根救命稻草,怎么也不愿意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