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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面衣甲不整,兵器更是乱七八糟的的军队,萧纶有一种欺负小孩的感觉,没等侯景的军阵彻底摆好,就让西丰公萧大春、安南候萧骏、大将霍俊率部冲了上去,侯景心里发苦,这些刚入伍的大爷们,连列阵都是刚学明白,军阵更是不懂,便命七千精锐镇守中军,击鼓下令把前面几千名新来的奴仆派了出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些奴仆根本不管什么保持阵型,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凶悍、坚韧、前仆后继、不死不休,把侯景都吓了一跳。处在战场之中的萧大春等三名将领惊骇又后悔,惊的是没想到这些土老帽这么狠,上来就玩命,后悔的是不该冲得太快,冲散了队形,没有了军阵优势,只能凭借着铠甲和兵器的优势勉强顶住敌军的冲击。
一炷香的功夫,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远难熬。侯景看出这些奴仆虽然凶悍,但毕竟初次征战,很难打持久战,在萧纶派出萧大成和萧确两支骑兵骚扰侧翼后,果断鸣金收兵,同时派出骑兵接应。萧纶这边也没有追击,各自缓缓退去。
第一番交手后,侯景信心大增,但也丝毫不敢松懈,思索着战胜的办法。萧纶这边一下子从轻视蔑视,变得有点畏惧,是啊,本来计划是轻轻松松弄些军功,接触之后才发现,需要恶战需要玩命,心理落差可想而知,尤其部将赵波超,找人花钱托关系进了追剿叛军的队伍,发现钱花得冤枉,屁好处没有,一个不小心还得命丧黄泉。圣人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同理可证,将领不能下雨天站在大树下,更不能顶着箭矢往前冲。
谁都不想再打了,但都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梁武帝还被叛军堵在台城里,萧纶现在退兵,那可是大罪呀,何况就是他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领兵撤退,太子的两个儿子萧大春、萧大成也不会同意啊!打吧,不一定谁不行呢?侯景也不想打,侯景只想赶紧攻破台城,挟持梁武帝萧衍,然后号令整个梁国。但不打能行吗?自己前面撤,萧纶后面追,万一被羊侃玩个里应外合夹击一下,彻底凉凉。
既然还得打,那就不急着一天半天的,萧纶大手一挥,回营,休息,明天再说。侯景现在也没啥稳妥的办法,回去聚集谋士们开会吧!
军帐里,谋士王伟侃侃而谈:“丞相,在下仔细研究了寒山之战,南梁十万中央精锐,虽然骑兵不多,但是铠甲兵器精良,士气也不低,而且粮草充足,最终战败,我认识是追击乱了阵脚。军略之事,丞相常年征战沙场,想必更是了解。”
一旁的刘神茂和徐思玉听后陷入了沉思。侯景倒是恍然大悟,是呀,两军对阵,步军的精髓就在于军阵的整齐,严守军令,攻防有序。骑兵为什么要冲击步军军阵的侧翼,就是要冲乱步军的阵型,这样才能分割包围,使步军军阵不能相互配合,最终不得不溃散退去。
现在手里没有骑兵,那么用步军引诱对方追击,只要追散了阵型,失去阵型的步军,那还不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吗?侯景顿时大喜,哈哈大笑。不过如何引诱,如何反击也要细细推演,万一引诱玩成了真正的颓败,那就不单是搞笑,而是搞命了。
中间隔了一天,双方再次结阵对峙。萧纶敏感地发现,这次侯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把训练有素的五千精锐,放在了前面。心中暗想,就你会改进,难道我不会吗?
萧大成和萧确率领骑兵披甲待命,安南候萧骏带领五千步军稳步前推,侯景一声令下,鼓声响起,一名部将带着五千精锐迎了上去。当双方彻底纠缠在一起之后,萧纶果断下令,让萧大成和萧确从左右两翼冲了上去,果然不出所料,侯景的步军节节败退,不到的半个时辰,已经显出了溃散的迹象。特别是自己的次子萧确攻击的右翼,进展很快,真是虎父无犬子呀!萧纶得意地捋着胡须。命令萧大春、霍俊、赵波超也压了上去,一时间鼓声大作,南梁军士气大振。很快侯景部的前锋抵达不住溃散奔逃,侯景的中军也开始向后移动,萧纶大喜,趁他病要他命,杀呀,雅集给给!双方的马步军交错,失去了所有阵型,不同的是一方是乘胜追击,一方是兵败如山倒,恍惚中,萧纶看见了侯景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自己看他瘸着一条腿,宽容地笑道:你一条腿不太好用,就不用了下跪了。
突然,一支生力军窜了出来,直扑南梁军,正是前天没打过瘾,今天又被安排在后方五里处,听着前面鼓声阵阵,厮杀声不绝于耳,早就急坏了,但谋士王伟就是不让出战,现在说可以开干了,那心情就跟小区解封差不多,噢噢地冲了上去。侯景的中军本来就不乱,只是后撤,一见有援军,在侯景的指挥下,扭头就也冲了上去,负责诱敌的将士也是迅速转身,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萧纶看到这个变故,暗道大意了,撤退是不敢撤退的,现在鸣金收兵等同于溃散。不过,鹿死谁手尤未可知,令军士奋力击鼓鼓舞士气。
现在玄武湖畔彻底打成了一锅粥,侯景甚至带领亲兵几次冲击,想冲垮对方,但收效甚微,只能慢慢纠缠消耗了,毕竟这个都没有阵型乱砍乱杀的态势,自己已经占了很大便宜了。
正在这个战争天平左右轻微摇摆的时候,赵波超部撤了,人数不多也就不到两千人,但对其他南梁军士的信心却是个致命的打击,场面顿时一片混乱。侯景都楞了,今年运气这么好吗?真是想什么天上就掉什么呀!
立即让周围的亲兵大喊:梁军败了了,活捉邵陵王萧纶!很快,几万侯景军整齐地高呼着口号,愈加凶猛地冲杀。南梁军厮杀之余回头一看,操他妈的,侯景没骗人,自己这边真的败了,还犹豫什么,跑吧,不管能不能跑赢侯景军,先跑赢身边的同袍再说!
侯景率军穷追不舍,萧纶被彻底打残,带着千余名长跑小能手,一路跑到了京口。而西丰公萧大春、大将霍俊因为平时疏于跑步锻炼,光荣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