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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败萧纶,侯景松了一口气,但没敢闲一秒钟,迅速押着萧大春和霍俊,继续回台城跟羊侃玩堆土山的游戏,羊侃听到邵陵王萧纶兵败的消息,和众人一样惊惧交加,但自己还不能表现出来,对于梁国的未来,羊侃几乎不敢想象,忧劳成疾,几天后,羊侃竟然去世了。与羊将军差不多前后脚去世的还有朱异,梁武帝的说法是法师朱异圆寂了,也许是帮萧衍打前站去了,谁知道呢?
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使劲活下去啊!侯景听闻羊侃死了,兴奋得赶紧找来萧正德的女儿(现在自己的正妻)探讨了一下人生,然后兴致勃勃地继续猛攻台城。太子萧纲让右卫将军柳津带领军民,甚至把太监也赶过来帮忙堆土山,死死顶住侯景的攻击!
又过了十几天,从梁朝各地赶来的勤王军队陆续抵达建康附近,侯景愁得头发都白了,天天不是堆土山就是聚众商议,他手下那三大谋士王伟、徐思玉、刘神茂也毫无办法。
最先抵达的是合州刺史潘阳王萧范的长子萧嗣和西豫州刺史裴之高,他们听说了萧纶三万人马被侯景打成了一千的故事,不敢独自太靠近建康城,他们选择了在蔡洲扎营,打算等等长江上游过来的其他军队,大家一起建功立业。几天后,衡州刺史韦粲、司州刺史柳仲礼(现在守卫台城的柳津的儿子)、羊鸦仁、宣猛将军李孝钦、南陵太守陈文彻等人陆续到达了建康附近,大家兵合一处声势大振,大家开会研究一下,就准备凑侯景。贞阳侯萧渊明也带了不少人马过来,不过那小子在寒山之战中吓破了胆,现在不能听见喊杀声,因此远远地躲在后面。
直到此时,梁国的两个强藩却迟迟没有来人,梁武帝最器重的两个儿子——七子荆州刺史湘东王萧绎、八子益州刺史武陵王萧纪。老八听到消息,也想来建功立业,但最近成都附近干旱,竹笋长势不好,竹笋长势不好,那是要影响国宝咬铁兽的健康的呀,至于老爹,那是菩萨保佑的居士,区区侯景,能打赢菩萨!
湘东王萧绎听后不敢怠慢,赶紧让长子萧方率领一万步骑、竟陵(今湖北天门)太守王僧辩率领一万水军前往建康。随后亲率三万人马从江陵(今湖北荆州),顺江东下,船行至武城(今武汉黄陂),他发觉三万人马太少,决定就地开展征兵工作,招募天下雄兵,然后挥师东下,以解君父之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一直在征兵!
不说这俩大孝子了,接着说建康郊区的这些人的会议吧。
会议第一项议题,就搁浅了。各位主将都想成为带头大哥,衡州刺史韦粲推荐自己的表弟司州刺史柳仲礼为大都督。柳仲礼弓马娴熟,精通战阵,而且很多年前,击败过西魏名将贺拔胜。然而其余将领们表示不服,除了自己只服墙,尤其老将裴之高,看白花花的胡子,就知道是个百战老将。
没办法,慢慢开会研究呗!
过了几天,带头大哥的位子在裴之高老将军的礼让下,由新锐将领柳仲礼担任。
任命刚一宣布,柳仲礼就召开作战会议,发布作战命令:要求所有将领分开进击,趁着夜色掩护,偷偷过河,占据秦淮河南岸的各个要地,准备大会战。但是,议题又搁浅了。
有个地方叫青塘,靠近石头城,而石头城是侯景控制下的唯一一个长江渡口,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但是,那是侯景唯一的渡口啊,侯景恐怕宁肯丢一个睾丸,也不会丢下青塘。
谁愿意当出头椽子,去抢侯景的睾丸,跟侯景玩命,消耗自己的实力。有这样的傻子吗?大家试过用剪刀石头布的方式解决,但随即因为出手快慢的问题吵了起来。
妈的,总不能让带头大哥亲自去,不协调各部了吗?万般无奈,大都督柳仲礼只好去求自己的老表韦粲。唉,大家都是实在亲戚,老柳又是自己推举的,面对柳仲礼的哀求,真是没法拒绝,那就干吧!
强迫的工作干不好,强迫的学习学不好,实践证明,啥都不能强迫,同理可证,打仗也一样。韦粲一肚子郁闷的吃了晚饭,率部出发,谁知又碰见了大雾,折腾来折腾去,后半夜才抵达青塘,军士们又困又饿,安营扎寨就不可能太积极,韦粲也懒得督促。只是命人传信,让后续各部赶紧过来,别他妈的躲在后面看戏。
听到斥候禀报说青塘发现了梁军,侯景蛋都吓歪了,赶紧宣布今天造假山的工程暂停,亲自渡过秦淮河率军扑了上去。韦粲部的军士正一边布置防线,一边揉着眼睛骂娘呢,哪里顶得住侯景手下那帮奴仆的冲击?韦粲一看,你妈,谁都来欺负老子,跟他拼了,提着马槊领着亲兵就迎了上去。
柳仲礼听到斥候禀报说尉景渡河攻击韦粲,也没犹豫,跨上战马就去支援,真是实在亲戚啊!双方一场大混战,万人敌柳仲礼悍勇无双,马槊在手,横扫一片,直刺无视铠甲的防御,如果不是留情结挡着,想必跟穿糖葫芦似的。有好几次,如果不是亲兵舍身护主,侯景已经透心凉,奈何侯景军越战越勇,那些参战的奴仆,已经不再仅凭搏命的打法,而是开始讲究配合,花费更少的力气杀死更多的人。柳仲礼部和韦粲部节节败退,柳仲礼眼看韦粲被敌人围住,惨遭杀害却无能为力,柳仲礼瞪着眼睛,须发倒竖,杀意不可遏制,但在一心想要扑杀侯景的时候,被侯景的部将偷袭,低头闪避被砍中肩膀,掉落马下,幸亏部将和亲兵冒死向前,才被柳仲礼救了回来。
这边杀声震天,但联军那边却风平浪静,是的,他们都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严格按照大都督柳仲礼的会议安排,把守各个要地,绝不救援。
侯景大胜而归,但跟击败萧纶之后的意气风发不同,这次韦粲和柳仲礼的凶狠让他觉得心惊胆战,深感今天没死在柳仲礼的槊下,纯粹就是运气。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渡过秦淮河去攻击联军。
而柳仲礼,也再也不提攻击叛军的事,从此就是喝酒泡妞,对着老表韦粲的马槊和画像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