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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来自南奚州的两封奏疏,惊出了我一身冷汗,一封来自高浚,密报斛律金施恩当地牧民,有谋反迹象,历史上斛律金和他的两个儿子斛律光、斛律羡都是齐国忠心耿耿的战将,尤其是斛律光,一代名将。按理说不会谋逆,但斛律金在边地手握六万骑兵,斛律光在朝执掌禁军,更重要的是嫡长子高孝琬在南奚城,斛律金真要是起兵拥立高孝琬(齐国迟迟没有确立太子,谁知道这个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还真有三分胜算。
另一封奏疏来自斛律金,弹劾高浚纵然部下,掠夺奸淫,激起民变。
总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无论谁说的是实情,这都不是小事啊,我不敢怠慢,赶紧派宗正寺大宗正高琛、可朱浑道元、崔季舒、大理寺廷尉裴让之和五兵部左侍郎杜弼赶往幽州,而后让高洋率领白虎军骑兵协助处理。
这么安排着实让我费了一番苦心,既要迅速查明真相,稳定局势,也要互相制衡,把叛乱扼杀在摇篮里。
宗正寺主管皇家宗室事物,高琛出面就代表了皇上的态度,绝不偏私,如果是高浚的问题,特别是万一牵扯到高孝琬,其他部门,面对皇上的嫡长子,还真不好处置。可朱浑道元是骑兵大总管,齐军的骑兵都归他管辖,有他在,任何人的造反难度都会被无限放大,如果是斛律金有反意,有他坐镇我也放心。至于崔季舒,行事圆滑周全,要防止五兵部的杜弼和大理寺的裴让之,这俩铁头不懂变通把事情做绝,不方便朝廷后续的处置。
看着身边几个重臣一脸严肃,焦急向前赶路,崔季舒心里暗暗发苦,接到旨意,自己就想推辞,但没有过硬的借口,自己有几个脑袋敢抗旨不从。崔季舒倒不担心斛律金谋反,监察院院长高阿那肱和悬镜司的那位是吃干饭的吗?有苗头早就布局处置了。再说斛律金统领两族骑兵的时间并不长,让他们跟着造反跟齐国开战,估计立马营啸。崔季舒当时听了旨意,立马断定是高浚的问题,这位国公爷自诩文武双全,一副名士派头,其实武略一般般,大概率是治军不严,又不服斛律金的劝阻折腾出来的事情。对于得罪他,崔季舒倒不是很在意,问题是高孝琬在北霫城呢?会不会搅合进来,如果自己把他得罪了,以后还咋混啊!
昼夜行军来到南奚州,一见这阵势,斛律金立马交出两族联军的指挥权,配合调查。而高浚迟迟不来,部将前几天刚给抢了一个小娘子,高浚正嗨皮呢,虽然听说朝廷派了人,但是他以为最多是五兵部和五兵总管府派人过来调查,自己堂堂国公爷,邙山军大统领,丝毫不虚。正美呢,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朝大营奔来,这他妈的什么人呀,不会是契丹人吧?不能啊,近来斥候禀告契丹并没有集结的迹象啊!慌慌张张穿上衣服,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手捧着圣旨的高琛领着一帮人大步流星冲了过来,高浚腿一软,就跪下了下来。
事情很快查清楚,与崔季舒判断的一模一样(万幸啊没有牵扯到高孝琬),高浚在京任禁军大统领和驻防荥阳的时候,还顾忌御史弹劾,现在天高皇帝远,便逐渐放肆起来,军纪更是松弛,兵卒时常结伴外出骚扰周边的牧民,南奚州刺史李元忠得知后,劝诫了几次,高浚却还不收敛,李元忠怕激起民变赶紧一边上书弹劾,一边派人求助斛律金。
高琛得知详情后,鼻子都气歪了,厉声斥责,高浚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斛律金和高洋也这样劫掠过啊,他俩干的比这狠多了。高琛忍无可忍,一脚就踹了上去。高洋站在后面,听了这话差点被高浚的愚蠢逗笑。大哥高澄这几年抠搜的,封爵小气,赏赐小气,除了对待兵卒大方,就没对其他人大方过,自己劫掠的时候那是敌国,对于高澄来说,敌人的爱咋折腾咋折腾,但现在设置州县了,这就是齐国的,你乱折腾,等于让他破财,看不把你腿打断,嘿嘿,报应啊,谁让小时候你老是跟着老大欺负我!
大理寺廷尉裴让之和五兵部左侍郎杜弼建议押送京师,三司会审,对于涉案的所有将领严惩不贷,本来高琛同意了,但崔季舒和斛律金坚决反对。斛律金认为严惩主犯高浚就可以了,至于其他将领要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不然万一引起邙山军震动,自己统领的两族联军就因为缺少威慑而生出异心。崔季舒则拉着高琛和高洋走进里面,小声道:“大宗正,大统领,三司会审,必然要明发旨意,昭告天下,到时候伤的可是皇室的颜面啊,下官以为像这种兵卒思乡,在驻地扰民违反军纪的事情并不罕见,充其量也就是治军不严嘛,先不要押送京师,咱们先报上去,请皇上圣裁,好吗?”
高洋正准备反驳,见高琛沉思不语,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很快,朝廷的旨意就下来了。
1、高浚治军不严,辜负圣恩,降为侯爵,撤去邙山军大统领职务,改任胶州太守。
2、破六韩保年任邙山军大统领(一个匈奴人都能成为高级将领,那么出自鲜卑宇文部的奚族,只要好好干也可以的嘛)。
3、边军兵卒每三年报五兵部审批,休假一次,休假时间长短根据路途而定。
4、边军兵卒从军满十二年可以报五兵部审批退出边军,转职守军或者捕快、衙役;守军考核合格,可以申请转职边军。
西魏那种府兵制的好处显而易见,首先朝廷能节约大量的粮饷,连武器甚至马匹都是兵卒自备的,其次,为了自己的土地而战,有使命感,作战特别的勇猛,再者一支部队来自一个地方,沾亲带故的,甚至会出现父子兄弟一起出战,越是恶战,战斗力越是凶悍。
而南梁的募兵制也有自己的优势,不用参与农事生产,每天都在学习各种杀人技,动员速度快,随时就可以开赴前线。
齐国建立后,我有意识地改变了东魏那种世兵制和以六镇鲜卑兵为绝对主力的制度,组建的八大边军不分民族,只要身体强壮,家世清白,都可以从军,虽然骑兵依然是鲜卑兵居多,但每一支边军,都是多民族混合体,而且打过一仗后,作为军中同袍,大家都会极快地融合成一个整体。军饷丰厚,家里有均田,他们是在为自己而战,加上常年砍人,自然专业。
而守军则是兵农合一,农忙时从事农业生产,农闲时组织军事训练或者参与工部的大型工程,修路、水利、开荒等。
虽然这种职业军人的制度确实消耗粮草,但边军不多,加上新组建的渤海军和胶州军,才三十万人,国家咬咬牙,还是能够负担的。而且这种边军和守军制度,是我慢慢削弱敌国,澄清天下的法宝,农闲时练兵,农忙时进攻,让你不能安安稳稳的种植和收获,一年不明显,三年呢?五年呢?十年呢?
尤其是面对北方草原,春天时几个边军分路进攻,利用游牧民族春天分散放牧的特点,各个击破,掠夺,顺便烧毁草场。
不奢求一战灭国,就是整顿吏治,发展自身,然后跟他们耗,把胖子耗成瘦子,等瘦子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