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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先去练练，省点胶片。”娄叶找到了问题所在，就开始赶人了。
吕文耸耸肩，《紫蝴蝶》的投资依然来自法国，但转了好几道手，没有做成合拍片，而是以国产电影立项，出品方是有野心的，想要在国内上映，试探一下市场，反正也不耽误卖海外版权。
《紫蝴蝶》的投资着实不少，娄叶和吕文透露了一点，至少1000万。原因也很简单，娄叶的名气可比王晓帅和王朝大多了。
《苏州河》刚刚拿了鹿特丹国际电影节的金虎奖和巴黎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影片，海外版权卖得不错，这才有人愿意投《紫蝴蝶》。
吕文也终于拍过一次摄影机超过一台的戏了，娄叶租了三台摄影机，还请来了国际章演丁慧，现在的国际章，刚刚拍完《卧虎藏龙》，火得很，可不便宜。
但具体片酬，吕文就不知道了，娄叶也没提，估计有可能超过七位数，国际章现在值这个价钱。
其实吕文还是保守了，国际章接《紫蝴蝶》是看中了娄叶在国外的名气，还是降薪出演的，片酬150万左右。
去年国际章拍老谋子的《英雄》，只是个配角，片酬就开到了20万美元，相当于170万rmb。她的经纪人哥哥对外报价，女主角已经超过了150万美元，就因为《卧虎藏龙》拿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吕文和李兵兵练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娄叶才再次开机拍摄，开机之前还让副导演把窗子开大点，他要让吕文全身湿透……
就这一个镜头，娄叶反复拍了四个小时，从黄昏一直拍到深夜。这就是电影和电视剧的区别了，要换成高群输，四个小时能拍两场戏了。
娄叶也不给吕文和李兵兵讲戏，一直是眼神不对，感觉不对，再多给我一些，这种片汤话，好在吕文现在对人物理解透彻，经过一个来月的相处，他和李兵兵也有了一些默契，这才让娄叶满意。
拍完之后，曾佳拿过一件军大衣给吕文披上，就算吕文身体好，这么浇水也受不了……
娄叶还算有点良心，“走着，我请吃火锅，暖和暖和。”
李兵兵的妹妹李雪也过来了，吕文看着曾佳和李雪两个人好像很有话聊，两个都有野心的女人聚在一起，估计没什么好事。
吕文连喝了两杯酒，才感觉自己身子暖和了一些，问娄叶，“国际章什么时候进组？”
“还得过几天，她要去偷国客串一部电影。”
“偷国电影？国际章都打入偷国了？”
“要不怎么叫国际章呢？就是客串一个角色，好像叫什么《我的老婆是大佬2》，纯粹的商业片。”
吕文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印象，恐怕不太火，“伊丹呢？你找谁了？”
“仲村亨。”
吕文眉头一皱，“日苯人？”
娄叶撇撇嘴，“日苯人当然要找日苯人来演，他挺出名的，你不认识？”
“不认识。”
李兵兵这时插了一句，“《特警新人类》里面那个赤虎。”
吕文恍然，原来是那个挺聪明的反派组织头目，娄叶这人脉挺广的，什么样的演员都能找到。
……
娄叶是个矛盾的人。
他有时候非常节省，比如吕文和李兵兵练习探戈的时候他是不开机的，剧组聚餐他也不会选什么大饭店，街边随便找个馆子就能吃。
他有时候也非常不计成本，比如有些镜头，达不到他的要求，就会一直拍，哪怕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
吕文今天就遇上了这样的娄叶，他已经洗漱了10多次了。
这个镜头剧本上只有一句话，“司徒洗漱完毕，推开窗，点了一根烟。”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吕文已经拍了10多遍，娄叶依然不满意。
“咔，小文儿，你过来。”
“娄导，你到底想要什么情绪？”
吕文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任谁同一个镜头演了10多次，导演一直不让过，还说不出来哪不对，都会觉得烦躁。
娄叶倒是非常心平气和，“我感觉你还不够春风得意。”
“我觉得我已经够春风得意了。”
吕文两手一摊，示意自己也没办法，司徒是一个洋行职员，收入不菲，工作清闲，最近他又刚谈了一个心仪的女朋友，可谓情场职场双丰收，所以在早上起床以后，他的心情非常好，颇为春风得意。
这都是吕文根据剧本上下文分析出来的，不算难，他在拍摄过程中也尝试加了很多小动作。
比如他会更加在意自己的发型，反复整理一两根还不够服帖的头发；洗脸的时候不自觉地吹起口哨；认真打理自己的衣服；点烟时做一个比较大的动作……
这些吕文都用过了，可娄叶还是不满意。
吕文见娄叶不说话，有些急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感觉？”
娄叶这才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我要什么感觉，是你在演戏。”
吕文没有听懂娄叶的弦外之音，“是我在演戏，怎么了？”
“你演的成分太多了，不够真实。”
吕文一下就愣住了，他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好像在走某些演员的老路。剧本怎么写的，他就怎么演，然后加几个自以为是的小动作，这跟那些哇哇哇和哈哈哈的演员没有多大区别。
没想到吕文一个多月前还看不上刘薇薇呢，自己这么快就成了下一个刘薇薇。
“想清楚了？”
“嗯，给我半小时。”
“嗯，行。”
娄叶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会讲戏，也不会调教演员，吕文能自己想清楚最好，如果不能，就只好浪费胶片等他开窍了……
吕文走到一边点了一根烟，他知道娄叶不是非让他进入角色，走什么体验派的路子，娄叶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吕文不像司徒，仅此而已。
吕文还是准备用方法派，代入一种类似的情绪，不过首先，他要让自己变成司徒。
吕文在脑海中回忆自己写的司徒人物小传，洋行职员，相当于现在的企业高管，收入不菲，中产阶级，非常小资，家里有留声机，抽烟只抽老刀牌……
这些其实很好代入，至于春风得意，吕文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千水鱼成功以后的状态。
“娄导，我找到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