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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铜!铜!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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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大长从昆仑墟东下,遇水坐船,逢路乘车,十天以后来到太行山中部山口。这山口,西边的人叫它东山口,东边的人称它西山口。轩辕的车马抵达这里时,那些听到传命的各氏族车马兵丁已经等在这里两三天了。

在这批军酋部众中,除了姬、酉、祁、已、滕、箴、任、荀、僖、儇、依等轩辕的十几个嫡亲氏族人马之外,还有尚不曾赐姓封氏的应龙、胡林、苗龙、北狄诸部墟的兵丁。只不过十几个嫡亲氏族派来的人多,外姓氏族派来的人少罢了。外姓氏族中只有应龙是例外,来了一千多人,几乎比轩辕的嫡亲氏族派来的人还多。这些车马兵丁在各自氏族首领和军酋们的管带下,从各地聚拢到山口村墟,只等轩辕大长的一声令下,就向蚩尤发起攻击。然而现在还不到时候,还要等轩辕大长作出最后决策。

村墟东南的角棚上,有五个人。他们或立或坐,都眼巴巴地注视着东南方向的大道。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两夜,今晚又等了大半宿,眼看月落西山,角棚上的人们不免有些急躁,有的人已经躺下了。

那个立着的大个子实在不耐烦了,张口骂道,“陆吾他们别是让狗养的给杀了!大长爷,我看别等了,快点回墟,准备明天早上出兵东进吧!”大个子叫应龙,长着一副虎背熊腰。他向坐在角棚中央的人建议。

坐在角棚中央的人是轩辕大长。他揉了揉眼睛,说,“怎么了?急啦?我跟陆吾他们约定在这里聚拢,明天才是最后的期限,你咋知道他们让蚩尤杀了,一准回不来了?”

“那,那,你们都回墟歇着,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省得五个人都熬眼。”应龙嘟囔说。

轩辕看了应龙一眼说,“也好,谁愿意回墟就回墟,不愿回去的就在这里闭会儿眼睛。”说完,仍眼晴不眨地看着东南。

见大长不走,众人自然也不能走。

月亮隐没在西山那边,天空出现了黎明前的昏暗。山峦、林木、青禾、草丛,一切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动的和静的,都在一片阴晦而模糊的暗色中隐现。

离角棚十步之外的壕沟那边传来草虫的鸣叫声,叫声并不高明。那是沟边的岗哨向角棚发出的通报∶注意,有人来了!

轩辕等人慌忙下了角棚,去迎来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吾和鹿犄子。二人刚刚跨过壕沟,就被大长他们拉住了。这个问,“咋弄到现在才回来?”那个说,“可回来了,他们听不听劝导?”黑影中,分不清谁是谁。

几个人围着陆吾和鹿椅子问这问那,当陆吾报说了蚩尤要杀他俩,并让大长爷将整个中原一带退给蚩尤等等情况后,轩辕和军酋们都气坏了。“他想当天狗哩,吞了月亮,还想吞太阳!大长爷,别等了,赶紧东下鹿野,打吧!”应龙连说带骂,早急得不耐烦了。轩辕也火了,正要说什么,忽又惊叫一声,“陆吾,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众人一看,陆吾已经靠在角棚底下睡着了,鹿犄子也睡着了,还打起了轻轻的呼噜。

轩辕连忙说,“这也不是三句话两句话能说完的,这样吧,快把他俩送回墟里睡觉,趁空儿,咱们也把进兵鹿野的事情商议商议。”众人连忙动手,背的背,架的架,将陆吾和鹿犄子弄到墟里去。

经过墟场时,他们看见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领着五六个汗流浃背的丁壮在炼制什么,火苗子在地上一蹿老高在火光的映照下,一个个丁壮都很兴奋。

“咋样了?弄成了吗?”轩辕笑着问小伙子。

“是爷回来了?”小伙子发现轩辕爷来到跟前,忙打招呼。他赤着胳膊,用肩膀头蹭了一下头上的汗。他是大长爷的孙子,叫融吾。轩辕大长有七八个孙子,这次跟他到这里来的有四个,颛顼、始均、白马和融吾。融吾在部落宫墟时就常炼这炼那的,这次一到东山口村墟,轩辕就让他炼制铜石,煅造兵器,他在山上找来铜石,又弄了几个丁壮,就试着炼了起来,结果却成效不大。融吾说,“火软,铜石也不大好,爷,还是让我去打仗吧!”

轩辕立即收住笑容,瞪了融吾一眼,说,“傻话!我现在不缺打仗的,我缺炼铜的,懂吗?铜!铜!铜!本来我想省点事,就近找来铜石炼制,现在看起来这个事省不了,还得舍近求远。前天我跟你说过了,炎帝爷那边有座昆吾山,山上的铜石好,你明天就带人到那边去吧,我早已跟炎帝说好了。准备准备,明天……别明天了,天都大亮了,今天吃了早饭就跟大队人马一块儿动身吧!”轩辕爷说完,不容融吾分辩,就径直往自己的行帐走去。军酋们正在那里等他商议进兵事宜,刻不容缓。

融吾本来还想跟轩辕爷说点什么,见轩辕急匆匆进了行帐,便自言自语着刚才轩辕爷说过的话,“不缺打仗的,缺炼铜的,懂吗?铜!铜!铜!”他想了想,看起来这铜对眼下的这场战事还干系重大!想到这里,他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了,仿佛被刚刚升起的太阳一下子点燃了。他心头上憋闷了几天的压抑情绪不见了。只见他一个急转身,大声向丁壮们叫了一嗓子,“伙计们,快收拾皮囊行囊,准备南下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