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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勾栏瓦肆是市井坊间的闹市,歌舞,杂剧,皮影,酒楼茶坊,诸如休闲玩乐的项目一应俱全。
虽是闲散人等玩耍的好地方,却不是自己背书用功能偷懒的地方,是以顾亦安十分不满。
质问般冲着纪元道:“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地方吗”!
耳边人声鼎沸,纪元深知理亏,麻利的将他拽了下来;挟着脖子就扎到了人堆里。
一边走还一边为自己开脱,“我都说了是想让你换换心情,再说了,那击鼓传花的场子还没开,现在咱们先玩他个半晌再去也不晚”。
驯兽的摊子前,赤膊大汉引导着白额吊睛虎跳了火圈,又一个翻身,惹得围观的人大声叫好。
纪元咂摸了嘴,觉得无甚意思,挟着顾亦安来到了掷飞镖的摊子前;摊前几个少年结伴相玩,却是百发不得其中,惹得他人看的心焦。
玩兴大起,甩开了顾亦安的脖子,扔给了老板几个大钱换了五把手掌长的飞镖;袖子一挥,霸道的让其他人挪了地方。
这掷飞镖是个技术玩意,老板用彩头当赌注,收了人银子后换成飞镖。
若是来客逐一击中靶心,那便可将彩头带走;若是不中,左右也不过几个钱儿,就当寻了个乐子。
纪元站定身形,稍侧了白嫩的少年脸庞,眯着一只眼,单目望去,瞅准目标一击命中!得意的朝别扭着的顾亦安眨了下眼睛。
先前被他挤走的少年也为他侧目,眼看着他再中一击,不由得为他驻足。
再看下去余下的几枚飞镖却是后劲不足,发出一阵唏嘘,无趣的散了场子。
被人看了热闹脸上无光,他撸了把袖子,晃着金锁朝老板大喝一声:“再给小爷我来两把”。
粗布衫的老板利索的递上来飞镖,也不计较他破了先付账后玩耍的规矩;这耀眼的金锭子打成长命锁挂在胸前,谁还担心他少了这几个耍的钱不成。
索性大大方方的多给他准备了两把,好让这公子哥玩的尽兴。
许是杂念越多,急于求成反倒是连连败北,连平常的发挥都拿不出;手上一把飞镖被他丢的所剩无几。
顾亦安见他出了糗,热闹也看够了,便狭促着上前,摆了架子开口。
“得,看纪公子这般出力,若是本公子我再不出手,怕是得丢了我们书院教官的脸”。
他们二人上的书院可不是普通人之乎者也的书堂,乃是京城上层专给世家子弟做的教养之地。
除四书五经琴棋科考外,又增加了蹴鞠,马球,齐射等众多强人体魄,锻炼身体的项目。
顾亦安便是在这射箭项目中常拔得头筹,心下想必这区区掷镖也必然不在话下;嘲讽了几句,心情大为好转,郁闷一扫而空。
想着跟他玩几把也无甚损失,刚好也能借机损了他猖狂,正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也不做多说,上前从摊子前摆的矮凳之上捡了几把红头镖,如先前纪元那般做好准备。
一身灰白书生装扮,褪去了往日的针锋相对,纪元蓦然发觉他有着那么几分意气风发白面书郎之意。
这晃神间,他竟已连中几把,引得老板取来高挂的彩头,双手呈上;只听得那老板委曲求全道:
“这位小公子,当称得上是百发百中;只是小的这摊位是养家糊口的小本生意,经不得这般耍弄;先前您二外还未付的银子我这就不收了,这个也只当给您个玩看的物什”。
老板放低了身子讨饶,生怕这面前手里不失准头的小郎君,将他今日出摊的老本赢个精光。
好在顾亦安也不多做留恋,应声下来,“也罢”;说完背着手端着一派贵公子之像先离开。
老板为难的捧着手里的东西,被纪元夺了去;大步流星的追上顾亦安,哥俩好的揽上他的肩膀,手里掂着彩头。
入目发现这是殷蓝色的手串,算不得值钱;连常人都懒得佩戴的小东西,也亏得这老板好意思摆上摊子。
幸好现在纪元心情不错,否则又少不了砸了人摊子,还得来上一句糊弄小爷。
眼下饶有兴致的戴到腕子上,对着阳光仰看了几眼。
美滋滋的对顾亦安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往日倒是我小瞧了你;哎,你还想玩什么,小爷我请客”。
这幅欠扁的样子,弄得顾亦安痛深恶绝,只感叹他学业上顽固不化,亏得托生到一个好家。
这日头正中,本想去茶楼里饮上几碗茶汤子解渴,便陡然听到路边几个年轻公子哥议论,“听说前边风月楼里来了个美娇娘,不仅吟诗作对,还泡的一手好茶;才不过短短几日,便风头盖过了前头”。
再听得一人接话:“嘁,你见过还是怎地,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那前头的无双姑娘已是才艺双绝,少有的妙人;哪里还能再寻到可媲美的可人”?
“咱们去看看不就得了,等会儿正是那娇娘第一次露脸,据说是以才艺比拼,谁拔得头筹便能与她共饮一席,畅谈一番佳话”。
“哪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瞧瞧呗”。
几人说完,忙不迭奔着口中的风月楼而去;纪元听得心痒难耐,恨不得也去观看一番。
他这人除了招猫逗狗不务正业,也就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也不为其他,就是喜欢砸几句嘴,歪品几句。
当即扭头对顾亦安道:“咱们也去凑凑热闹罢,看看是何等的佳人,是不是比你姐姐还好看”。
顾卿晚是他认为目前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也不知那些人口中的美娇娘是不是比她还要漂亮几分,心中也存了好奇的成分。
顾亦安深知这是何地,此等烟花不正之处如何能进,岂不白白污了自己看书的眼睛;再说他竟然拿那勾栏女子与自家姐姐比较,真真是给他几分好颜色就开了染坊。
当下就转身要回去,面若寒霜,“以后你还是莫要再寻我了,少拿外面那些不正经的女子与我姐姐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