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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枝本不愿瞒着蒋玉芝,可季瑾从各方面找理由说服她,让桑枝不得不暂时答应帮他隐瞒伤情。
这夜,季瑾也因着刀伤,只昏昏沉沉的睡了两个时辰。
天光未开,季瑾精神不佳的起床,穿戴好后准备去衙门。
可当他出房屋里,发现桑枝早就在门外等着了。
“现在时辰尚早,你起来做什么?”季瑾腿伤严重,走路都扶着墙壁,担心拉扯到伤口,他动作很小心。
桑枝看见他吃力的样子,叹着气扶起他右手臂,“哥,我送你去医馆换药,等换好药再去衙门当值。”
季瑾皱眉,“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陪着娘,别让她察觉端倪。”
桑枝不由分说的扶起他就往外走,“不行,今天我必须陪着你。晚上你忙完公务,我也会在外等你。”
季瑾被动的挪动脚步,审视的目光落在桑枝漂亮的小脸上,轻声问道:“阿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桑枝带着季瑾小心的避过院子里的小石坑,疑惑道:“你是我哥,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再说我还盼着你早日当上大官,好罩着我呢。”
听着她的话,季瑾思衬道:“就只需要我照看你?你没有别的要求?比如、比如你的婚事,你有没有要求?”
桑枝诧异的盯了季瑾一眼,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扯到婚事上面,不过想到这里时代的婚姻环境,桑枝还是摇头道:“哥,对婚事我没什么要求,看缘分吧。对我来说能遇到合适的就成亲,要是遇不到,独身一人,也自在潇洒。别说我了哥,我们家就算要成亲也是你,娘可是背着你念叨好几次了。”
季瑾目光沉下去,看来在桑枝心中,只把他当做兄长,其它的从未考虑过。
认清这一点,季瑾胸腔微微起伏,一股莫名的怒火从胸口窜出,流转在四肢百骸。
情绪波动太大,腿上的伤口似乎又开始疼了,可季瑾冷着眼,觉得伤口的疼痛,一点也比不上心中节节攀升的怒意。
两人从院子里出来,桑枝关好门,扶着季瑾道:“哥,你慢一点,要是疼得厉害,我们就休息一会儿再走。”
季瑾脚下不停,过了瞬,突然道:“阿枝,你有没有想过,日后想嫁给什么样的男子?”
桑枝扶着季瑾,全心注意着他的伤腿,听见季瑾这话,不在意道:“没想过,只不过在我看来,这种事你想太多只是负担,两个人要想走到一起,缘分更重要。缘分这东西很奇妙,你现在想得再多再周全,说不定当那人真正出现时,你发现他跟你构想品行模样完全不同。所以没必要给自己增添烦劳,去考虑完全没影儿的事。”
季瑾很不满意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拧眉继续道:“这么说,你从来没想过日后嫁人的家世条件?”
桑枝摇头:“这有什么好想的,哥,我们家并不富裕,我又不是千金小姐,最开始满脑子都想着怎样才能吃饱,到了后面两年,也是满心挂着枝月阁里的事情,哪有闲工夫去考虑这些。”
季瑾知道桑枝所言不假,但听着她这些话,心里总觉得不痛快。
“阿枝,日后,你跟娘再也不会吃那些苦,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必定护你跟娘周全。”
“我知道哥,注意脚下,当心踩空。”扶着季瑾避开路上一个坑洞,桑枝丝毫不担心季瑾日后会对自己不好。
要说刚穿过来,桑枝的确害怕过,季瑾会报复原主。
可经过五六年的朝夕相处,桑枝心底清楚季瑾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自己没做过伤害他的事情,出于亲情方面考虑,季瑾都不会丢下她不管。
反而会因着这几年的患难之情,护着自己,这种维护至少等到自己成亲才会改变。
两人走到医馆,大夫也刚刚到,看见季瑾他瞬间想起来昨日包扎的这个伤患。
让季瑾坐到一边,换药时,大夫瞧着季瑾血肉模糊的大腿,叹息道:“公子,昨日我就让你回家注意休息,不要动弹,你这肯定是走路引起的伤口撕裂,现在需要重新换药,会比较疼,你忍着些。“
季瑾垂眸点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桑枝站在他身后,盯着大夫的动作。
看着大夫将药粉洒在季瑾深长可怖的伤口上,桑枝觉得心里一哆嗦,大腿似乎也跟着疼起来。
“大夫,我哥这种情况,要是休息不好,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季瑾既是男主,也是桑枝的亲人,昨晚透过纱布桑枝还看不真切,今日大夫将纱布一拆,直面这几寸长的翻裂伤口,桑枝既着急又担忧。
大夫在伤口处洒好药粉,又用干净的纱布重新为季瑾包扎好。
见桑枝担心季瑾身体,笑眯眯道:“小姑娘,你放心,你哥这伤口看着凶狠,其实就是比较严重的皮肉伤,没有伤到根骨,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日后伤处留条疤。”
听见大夫这话,桑枝才放心下来,如果只是留疤的话倒是没什么,季瑾毕竟是个男人,应当不会在意这些。
桑枝刚在心中腹诽,季瑾就开口道:“只要腿没事,留疤没关系。”
大夫换好药,点点头,将两个装着外伤药粉的瓶子递到桑枝手中:“小姑娘,你是这位公子的妹妹吧?虽说这位公子没伤到腿里的骨头,可也经不住来回折腾,这些药你带回去,早换各换一次,相信不出十天,公子的腿就能活动自如。”
桑枝接过药瓶朝大夫道谢,等大夫走后,转头朝季瑾道:“哥,要不你今天还是休息一天,别去衙门了。”
季瑾摇头:“昨日他们敢对我下手,要是我今天不去府衙,他们以为我露怯,气焰只会更嚣张,做事也更无顾忌。不仅今日必须去。而且在案件结束前,我更要天天无漏的去府衙报道,这样既能震慑背后的大鱼,也能向圣上表明我对此案的决心。”
桑枝玩不转朝堂那一套,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季瑾,只得道:“那等会我在府衙外等你,下午一起回家,你可不能一直在府衙耽搁,晚上回家还需要换药。”
季瑾本想说不必,可见桑枝面色坚定,毫无商量余地,只能应道:“今日我尽量早些出来。”
将季瑾送去府衙,桑枝转回院子附近菜市场买了菜,等会蒋玉芝问起来,也好有个说法。
在家呆了一天,估摸着季瑾下衙的时间,桑枝说想出去买东西,跟蒋玉芝打了招呼就去府衙外等季瑾。
一来二去,等季瑾伤口愈合差不多,贪污案也到了结尾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