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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潮雨想了一下。
如果自己死后，跟邹晴北冥阿雨他们在一起……
那她的确会每天跟他们发生冲突。
思维稍微发散了一会儿，她很快回过神来。为什么长安会说起这一点？在说起地狱这个话题之前，他们在讨论什么？
“我懂了。”杨潮雨醒悟，“你是想说，的确有一部分女工遭到了骚扰，甚至就是因此，她们故去之后，身上的一部分因果，依旧跟这个玩具厂挂钩。她们才会出现在这个涡里。”
涡的特性，使得女工逝者们和牧建功再次“团聚”。
那对于曾经遭受过他猥亵骚扰的女工来说，玩具厂就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这是长安想表达的。
可是这样一来，有一点就说不通了。
“我们不曾来过，女工会一直在地狱煎熬。那我们来了之后，她们会希望我们把牧建功解决掉。那为什么你第一次把牧建功解决掉之后，我们还是能听见求救声呢？”
长安问：“当某一个性别的人数，远超过另一个性别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
杨潮雨：“拥有少数性别的人……被众星拱月。”
如果这个少数性别是女性的话，她就会被其他男性特别照顾。同样，如果少数性别是男性，那么他也会拥有一些特权。
之后的话，长安不用说，杨潮雨已经明白了。
当这个玩具厂里面大部分都是女工，而其领导人是一位男性，并且这个男性对某些女性有特别偏爱的时候，其他女性可能就会心理不平衡。
这种不平衡表现出来，那就是其他女性对这几个被特别对待的女性的疏远和冷落。
甚至下绊子。
如果将性别倒转过来，这个厂里面全都是男性，而领导人是女性。这个女性对其中几个男性示好的话，那其他男性肯定也会对这个几个被特殊对待的男性侧目。
这也就代表着，杨潮雨之前的四个猜测中，第四种——
只有极少数的人认为是骚扰，但其他人都不赞同，甚至反泼脏水。
这种可能存在。
杨潮雨问长安是不是要表达这个意思。
“对。”长安道。
杨潮雨一句话总结：“不患寡而患不均。”
“除了这一点外。”长安又道，“玩具厂在那个年代是整个县城的代表，是所有人向往的企业。除了一些心术不正的人，肯定大部分人对工厂有很深的归属感。这种归属感，会促使他们格外拥戴厂长。即便厂长有时候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们也会选择原谅，甚至帮其隐瞒。”
这样一来，就全说的通了：
让杨潮雨等人干掉牧建功的女工，和引诱长安落入陷阱的女工，她们是两拨逝者。
因为逝者的声音多而杂乱，又全是女性。
当众多的人声混杂在一起时，很难分辨是不是同一拨人。
也是因此，牧建功消失之后，他们的求救声依旧没有停止——因为这之后的“救救我”，应该是那些玩具厂倒闭之后，走投无路而陷入绝境的工人们的呼喊。
她们的需求不是赶走牧建功。
而是……
救救他们的家庭。
救救他们的未来……
杨潮雨忘记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篇文章，说的就是关于一些地方的赔本企业。
这些企业大多是经营了很长时间，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负收益，但是它们为什么还没有宣告破产？为什么银行还愿意给这个企业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