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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鸣湖距离江城大约一个半小时车程,以前是江城附近地级市,后来改划为江城的一个区,并入江城。鹤鸣湖在群山环抱中,近几年大力发展旅游业,当地政府极为重视自然环境和人文体验,很快就成为网红景点。
这次行程说来意外。杨桃和訾纪台聊到学生生涯,发现訾纪台的高中同学竟有好几个都是杨桃的旧相识,有人是杨桃的初中同学,有人是杨桃的儿时玩伴,甚至杨桃高中时关系颇近的好友就嫁给了訾纪台的发小。令她一时感叹江城真的太小。
杨桃和这位好友也多年没有联系,她听说了訾纪台和杨桃关系后,非常热心要撮合两人,张罗着邀约了几个双方都认识的朋友,一起去鹤鸣湖自驾旅行。
杨桃爸妈本来不想参加这场年轻人聚会,但她妈妈听说訾纪台会带儿子一起,又很想见一见訾柏青,索性决定拉着谭阿姨夫妇一起,只当他们四个长辈同游。
当天一起出游的总共四个家庭,再算上杨桃爸妈和谭阿姨夫妇,总共六辆车浩浩荡荡进山。
他们上午先去鹤鸣湖附近的核桃园摘核桃。这个核桃园号称有上百亩,杨桃也是第一次体验,园主给他们按着家庭发了带缠头的竹竿、篮子和安全帽,嘱咐了注意事项,几个家庭分散开来各自嘻嘻哈哈去玩。
訾纪台撑着竹竿噼里啪啦敲打枝叶,鲜嫩的核桃噼里啪啦掉落一地,他打一气歇一会儿,趁着这个空闲杨桃就跟訾柏青戴着安全帽冲到树下捡拾掉落的核桃。
杨桃从来没有体验过捡核桃的乐趣,只有七岁的訾柏青因为爸爸工作忙,爷爷奶奶身体欠佳也很少有机会到山区疯玩,小孩子难得乐得滋哇乱叫,手忙脚乱的同杨桃抢着捡核桃。
他人小手小,自然抢不过杨桃,小孩儿也不恼,就是仗着自己人小受宠,不时从杨桃篮子里抢走几个。杨桃坏心眼地吓唬他:“訾柏青你没有戴手套哦,核桃皮最容易染色了,当心你手上被染黑洗不掉,到了学校被老师罚站同学嘲笑”。
訾柏青小脸儿一昂,压根不害怕:“刚才我就问过爸爸了,这叫‘核桃青皮素‘,染到手上也不怕,用盐水就能洗掉,或者等人体自然新陈代谢也会自动消失”。
杨桃捧场地逗他:“哇,訾柏青你好厉害,懂得这么多。那你告诉阿姨,阿姨想要吃核桃,怎么能快速又干净的去掉外面这层青皮呀?”
毕竟是个小孩子,被难倒就有些羞赧,“我现在太小没法帮你解决这个难题,你要吃核桃去找我爸爸,让他帮你剥皮吧。等我长大了再帮你”。
訾纪台坐在树荫下,看着杨桃和儿子互动,嘴角浮现一丝微笑。正如母亲猜测,訾纪台早就对杨桃有意。这份意动由来已久,可以追溯到大学时期。
起初是受人所托,好容易从繁忙学业中抽出时间想去关心一下她,却每每扑空。后来是不自觉地心动,但碍于每次相处要么有长辈,要么有旁人,总是没有机会单独相处。当年訾纪台年少有为风华正茂,正是最得意也最忙碌的时候,一份单方面的喜欢不足以让他停下前进的脚步。强烈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长久追逐一个目光从未投注在他身上的人。
学妹对他一见钟情,追求数年,后来他接受了对方追求,本以为会谈一场认真、正常的恋爱,却没想到原本正常的学妹变成女朋友以后开始变得行为怪异,屡次逼婚。正值他能否出国深造的关键时刻,訾纪台自然不肯同意,女朋友一夜之间提出分手消失不见。
在异国他乡艰难的学业生涯中,訾纪台开始经常性想起杨桃,那年圣诞假期他抽出时间回国,本想向她表白,却又被意外打乱,之后就被导师紧急召回。之后他的人生仿佛陷入一团乱麻,被一个又一个意外打得措手不及,听到她结婚消息时恍如隔世。
他喜欢她,却又没有爱到非她不可的地步,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凑合过,却听说了她离婚的消息。他独自在无人察觉的黑夜中窃喜,他前半生吃了足够苦头,上苍终于愿意给他一点甜。他开始一步步筹划,慢慢靠近她。曾经经历人生大变,訾纪台清楚刚离婚的女人有多惊恐敏感,可能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们逃开。他必须很小心很小心地靠近,再一点点把她圈进自己的地盘。这一次,不会错过。
四位长辈在核桃园就跟他们分道扬镳,潇洒挥手爬山去了。年轻人体力反倒没有老年人好,一群人打了一上午核桃,各个叫着腰酸背痛,不想多走半步路,临时决定就近在核桃园附设的农家乐吃午餐。
一行人坐下点菜,杨桃带訾柏青去洗手,远远看訾纪台接了个电话,一脸诧异地出门,很快就接了三个人回来。从远处看,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长款风衣,硬是把山间土路走出了t台既视感。
訾柏青看到爸爸从外面进来,甩着湿漉漉的手往前冲,杨桃只好跟在后面迎出去。隔着几米远她终于看清楚訾纪台带回来的人——居然是谭正衡。
杨桃这边愣在原地,后面桌上一众同行哗然,全都站起来相迎,七嘴八舌:“是谭正衡呀”,“天哪,我是见到明星了吗”,“老公我见到我老公了,你快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场面乱七八糟。
混乱过后,众人要求农家乐老板给安排了个僻静单间。虽然山里人少,但也有零散游客,谭正衡身边跟着经纪人和助理,担心他被人拍到。
谭正衡假模假式的表达自己带来麻烦的歉疚,谦让中落座,然后又是兵荒马乱的一阵介绍与自我介绍。同行四个家庭,其中有三个是訾纪台高中同学,自然也是谭正衡的校友,细聊起来都听过彼此的姓名,或许还在同一场上打过篮球,很快就热络寒暄。
杨桃悄声问訾纪台:“这是怎么回事?谭正衡怎么来了?”
谭正衡妈妈是他俩的介绍人,也提起过杨桃被困在谭正衡家里的乌龙,虽然没有细说,但訾纪台知道杨桃是认识谭正衡的。他低头耳语:“刚才接到谭阿姨电话,说訾纪台回江城就来找他们,想陪他们旅游,但谭阿姨他们在山上,一时半会儿下不来,让我先接他过来”。
杨桃在心里嘀咕,之前也没见他对谭阿姨孝顺到寸步不离,怎么突然转性了。
谭正衡一边应对他人的寒暄和吹捧,一边冷眼瞧着杨桃和訾纪台说悄悄话。他不带半点明星架子,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保持礼貌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眼尾下垂,全是冷意。
王宇跟随他的目光迅速锁定杨桃,不着痕迹打量几眼,趁人不备悄声提醒:“醋坛子都打翻了吧,人多眼杂,你可注意别露了痕迹被有心人看到”。
昨天谭正衡突然要改签机票,王宇接到小白通知后立即嗅出味道,果断地买了机票贴身跟随,一方面想近距离看戏,另一方面也想亲眼见见杨桃,评估她究竟是麻烦精还是女英雄。
王宇也在与人寒暄,介绍自己身份后夸赞江城景美人更美,在座诸位都是帅哥美女,逗得几人合不拢嘴。他继续不着痕迹观察杨桃:放到圈里绝对显不出来,放在现实生活中却是个不显年纪的小美女。
为了方便在山间行走,杨桃今天梳着丸子头,碎发从额前散落,穿着轻便运动鞋和短款风衣,打眼看去还以为她是大学生。王宇暗暗咂舌,会保养的美女见多了,但人一旦上了年纪,就算外表再年轻,也很难藏住眼里的沧桑世故。可是杨桃不同,虽然生活骤逢大变,但她偏头和那个叫訾柏青的孩子说笑时,眼中依然有孩童般的天真。
王宇还是不能完全理解谭正衡一路冷着脸回江城,又马不停蹄赶到这荒僻山区的原因,但在见到杨桃以后,他似乎又能理解谭正衡。
訾纪台和谭正衡初中高中都同校,又并称校园男神,自然是认识的。不仅认识,在訾纪台跳级、提前参加高考之前,他们曾经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不止一次地争夺年级第一、球场胜负甚至是奖学金,直到谭正衡意外进圈拍戏,一度因拍戏成绩下滑,而訾纪台也连续跳级提前高考,这才拉开距离,走上不同人生道路。
多年后再次相见,曾经的少年都已长大成人,各怀心思面上不显,都端着客气礼貌的外壳笑语吟吟。訾纪台揣测着谭正衡的来意,贴心照顾訾柏青和杨桃的需求,夹菜倒水递纸巾各种妥帖周到又不露痕迹。杨桃略有心虚,埋头只跟訾柏青聊天,一眼都不敢去看谭正衡。谭正衡满足在座所有人的签名自拍合照要求,同几位校友叙旧谈笑如同本就是这场聚会原定一员。一顿饭下来各怀鬼胎,却也称得上宾主尽欢。
席间谭正衡问起他们下午去哪里玩儿,有人多事提出邀约,邀请他同他们一道去鹤鸣湖游船,称晚上可以夜钓,在湖畔酒店住一宿,第二天再返回江城。
訾纪台微笑着说:“阿正难得回江城度假,你们别胡乱邀请,我们陪他等谭阿姨下来再走”。
谭正衡摆摆手,对提出邀请的人和颜悦色:“我还是很久以前去过鹤鸣湖,转眼也快二十年了,听我爸说这几年发展的格外好,正好我带着两位朋友,你们如果不嫌烦,带我们三个一起去,我还能省下一笔导游费”。
众人喜出望外,连声回答不麻烦。小白眨巴着眼睛懵懵懂懂,王宇却心知肚明:谭正衡本就是奔着杨桃而来,说什么尽孝道陪父母全是托词,一早就计划好要坠上这行人。至于自己和小白两个,不过是现成的借口和拖油瓶罢了。